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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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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了眼托盘内的餐食,久安宁恍然是给她送早膳来了。

“有劳你了。”

鹰使轻摇了下头,未将托盘交给久安宁,而是替她放置到了桌案上,将吃食一一布上。

趁人摆放餐盘的功夫,久安宁已将眼前这位鹰使全身上下来回扫了几遍。

其腰间做工稍次的铜铃,镂空铃面上呈一“尘”字,是相守楼尘类暗卫没错了。

除去执行些简单任务,尘类暗卫同宗门氏族内的童子门生相差不多,兼顾负责楼中基础事务,洒扫、浆洗、巡逻以及维持相守楼日夜笙歌不断的幻景。

尘擅长刺探信息,必要时会选择主动牺牲以换取关键情报或掩护高层暗卫。

换句话来说,地位极为低微。

相较死士,尘的一生几乎与舍身护住此等荣光沾不了一点边,相较奴仆,尘却肩负着与相守楼出生入死的职责。

熬出头,通过任务考核与忠诚度筛选晋升为雾,应是不少尘的最佳结局。

至于影,是少数人的一生。

久安宁观察了下此人穿着气派,虽不喜与人直视交谈,但有不卑不亢的气性,不难猜出所享待遇不差。

足以见相守楼对待内部人员甚为体恤照顾。

难怪修界素有“守密效死,忠贯相守”的说法。

习惯性打量人后,久安宁的目光仍是落在鹰使身上,直至对方转头看过来,依旧没挪开。

她开口问道:“请教姑娘芳名?”

鹰使瞧见久安宁尚未擦干的青丝,仅是一瞬,便很快低眉错开了目光。

久安宁略微惊讶,心道此人竟如此重视礼节。

修界与俗世分隔,个体天赋与资质注定了凡间严格的尊卑等级制度在此行不通,性别间的差异亦是如此。

修士自小入道修行,潜意识里弱化了许多凡间礼教理念。

鹰使并未回答久安宁,而是食指浮空比划,将一字灵文送到了她跟前:翙。

久安宁这才了然,阿翙乃喑人,无法言语。

阿翙与先前见到的鹰使不同,她戴有小巧全遮赤黑面具,仅露出了两只眼睛。

不知是单她一人如此,还是尘皆是如此。

久安宁欲言又止,先前呼之欲出的疑问吞回肚中,化为一句“多谢阿翙。”

面具下的人应是冲她礼貌一笑,随后收拾器具准备离去。临走前她动作一顿,回身放了张红符在桌上。

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向久安宁比了个施加法术的动作。

红符可干发净身,阿翙将其留下想让她自行使用。

见久安宁拿过红符,阿翙知晓她懂得了自己意思,于是放心又欣喜地离去。

将要出门之际,身后陡然传来清冷嗓音。

“我暂且使不出灵力,这符阿翙收着吧。”久安宁将红符塞入转身回屋的阿翙手中,嘴角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阿翙眼睛浮上疑云,不知是在怀疑她说假话还是不解她为何灵力受限。

但阿翙很快做出决策,她先是指了指自己,又试探隔空抚了下久安宁披在肩背的湿发。

房内响起一声轻笑。

“如果可以,就麻烦阿翙了。”

净身符使用起来极为简单,只要有灵脉便能成事。

梳顺了干发,阿翙又细心抹上了草本发膏。

做到这里本该就完成了一切,她却犹豫着未离开。

透过水云镜,阿翙与久安宁对上实现,镜子里的人莞尔道:“如果阿翙可以替我绾发,那再好不过了。”

久安宁望着面具露出的那双眼眸亮了几分,嘴角不禁扬高。

徒增替人梳洗打扮的工作,怎看上去还如此高兴?

真想不通阿翙的小脑袋瓜都在想什么。

因为梳洗,两人瞬间拉近了距离。

阿翙不再刻意对她毕恭毕敬,不停与久安宁比划手语表达自己的想法,她极想将自己会的发型给人挨个试一遍。

沟通起来其实是困难的,久安宁只能连懵带猜地尝试理解。

但这并未妨碍什么,阿翙想替她绾哪种样式的发髻都行,她又不挑。

阳光透过花窗照至梳妆台前,空中飞舞的灰尘成了光芒,落在二人身上。

久安宁坐在镜子前,静静感受身后人轻柔且不失利落的动作。

她顺从地歪头以便阿翙绾发,在镜中,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中。

有时阿翙也会抬头看向水云镜,于是就会与始终盯着她的久安宁对上视线。

久安宁从不犯怵与人对视。

因此几次都以她单挑眉,阿翙慌忙移走目光收尾。

阿翙的手极巧,就快就为人绾出与其气质相配的发型。

久安宁难得稀奇打量镜中的自己。

高髻浓鬓,唇夺夏樱,搭上才换上的华裳,当真有几分兰芬灵濯的俏丽。

这一世自逃离了沈家,她极少再花心思在梳妆方面。

练功的日子里,往往卯时睡醒睁眼,洗把脸梳个高马尾就往凤栖后山跑去了。

闲暇期间,倒似乎曾有人替她梳过头发,方才阿翙为她绾发时的情景勾起识海闪过了数次无数朦胧画面,可终归是无法看清的。

只不过,现下瞧着镜中的自己,怎总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知是自己曾穿过这套衣裳,还是梳过这样的发型?

阿翙沉默站在一边,眼睛却亮晶晶地欣赏着久安宁,静静看着她在水云镜前的举动。

久安宁注意到身旁人的目光,配合地转了个圈,逗得阿翙笑成月牙眼。

看了一会儿,她不知是想到什么,眼里的光亮逐渐暗淡下去。

阿翙默默走至一旁的脏衣篓,拾出阿翎为久安宁换下的夜行衣。

衣袖都已被剪破,但想着缝好后依旧能穿,她还是决定拿去替人洗一遍。

时刻关注阿翙举动的久安宁上前,念及储物袋里还有数套归终备下的衣裳,完全不缺这些,她正欲开口说不必劳烦人浣洗,却突然想起了了些什么。

她猛地抬臂,想劈手夺过脏衣物,不料扑了个空。

是阿翙反应迅速,将东西拿远了些。

久安宁眼神瞬间暗了几分,虽心中焦灼,但仍是按下性子未有所动作,只是盯紧了身前人。

阿翙知晓久安宁误会了自己,慌得喉咙发出沙哑嘶厉的呜声。

她赶忙将衣物放回脏衣篓,送至了久安宁眼前,却又再次拦住了急欲伸进篓里的手。

久安宁略有不解,耐心看着阿翙当她面将衣物一件件拎出来,仔细翻找后还不放心地大力抖落,以免漏找出了什么东西。

夜行衣潮得存留湿意,翻完所有衣物,阿翙因此染上满手血污。

是担心弄脏她的手?可那是她自己的血。

担心她弄脏手,自个儿倒是不嫌脏地替她翻了个遍。

久安宁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回应,只能迅速取来手帕蘸水,给人细心将污迹擦去。

内心虽受触动,但久安宁此时却急得很。

玉珠不见了!

昨夜大费周折,皆是为此玉珠,若是丢了,那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个师无虞果真有问题,丝毫不考虑得罪无极庙而保下她本就蹊跷,意外脏他衣衫时她可清楚听见他怒极生了杀意。

未趁人之危夺她性命便罢,还救下了她,且至今不肯露面。

果真也是冲玉珠而来。

莫不是相守楼与无极庙背地早已谈妥,届时她背负上个窃夺玉珠的罪名,他们倒是皆大欢喜了?

癞蛤蟆娶仙女——想得美!

这玉珠可是她正儿八经给了钱买来的。

救命之恩日后再报不迟,同玉珠之事理应另当别论。

当务之急是要弄清玉珠的位置,不管用何种手段,都得抢回来再说。

若师无虞骂她不懂知恩图报……那便骂吧。

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善人。

久安宁气得咬牙切齿:“你们楼主呢?是不是他干的!”

阿翙:……?

想起对方不能说话,久安宁只好重问:“是不是你们楼主?”

阿翙:……

阿翙未点头亦未摇头,她懵懂看着久安宁突然生出一股子无名鬼火,没头没尾的,她完全不敢搭话。

“是我!”门外传来一声带笑的男声。

屋内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师无虞走至廊道时便听见久安宁急切询问有关他的事情,立马变得昂首阔步起来。

刚醒来就急切打探他的消息,还迫切想确定救自己的人就是他,人之常情,姑娘家的情绪激动些也能理解。

阿翙:楼主,其实她是想拎您衣领问出这话的……

师无虞来前就已认真检查过自己的打扮,确定无误后才敢上楼,听见久安宁的喊声后手心竟又紧张得冒汗。

在门外临时又检查起了着装和发型,每一根发丝都呆在它应该在的位置,可谓非常之完美。

师无虞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这么急着见他,足以证明彼时她清醒得很,扯掉面纱就是想让他生世做她的人。

幸好幸好,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见色起意。

不是……见色起意?

那若是她掀了面纱,看清他容貌后发觉不对自己胃口,届时再以此为借口,不想对他负责可如何是好?

方才腾生的自信荡然无存。

他想再理一下衣裳,哪知房内的人又急切问了起来。

师无虞生怕回复晚了,慌忙应声。

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按照预想的计划华丽入场。

先是藏不住笑意的嗓音混着金玲佩环清脆响声传进屋子,其后一拢红袍闯入久安宁的视线,如似云烟的墨发散在肩背,耳侧皆分出一缕以金环轻束在脑后。

唇红齿白,眼若星辰,藏起了慑人的凌厉与威严,这张毫无改进空间的脸更显俊美,优越的侧颜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多看几眼。

久安宁亦是如此。

不太恰当的总结,世间怎能有人长得如此精彩?

即使怀揣滔天怒气,只要见上这张脸,瞬间消了大半。

师无虞保持绝佳的姿势站在门口半晌,屋内的人儿始终没有要招呼他进去的意思,只一味盯着他脸看。

尴尬得让他都忘了这里是自己的地盘。

他轻咳了一声,摇开手中精致红扇,遮去了浮上红晕的玉面,却挡不住烧得要滴出血的耳朵。

师无虞面热又暗爽地嘀咕,音量近乎无:“都不请我进去坐……”

话未说完,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倏忽伸至眼前,一把拎起他衣领。

颈间呼吸一窒,师无虞彻底搞不清状况了。

小心扶上抵在他下巴的手,他喊道:“淑女动口不动手!我衣服……鹰使看着呢!”

久安宁将人拽进屋,凑近他与其确认:“你方才说是你?”

因被拽住衣领,师无虞被迫后仰下腰,即使这样,眼前英气十足的脸依旧离他极近。

见对方再次主动提及这话题,他心底又增了几分信心,于是矜持答道:“是我。”

理直气壮的模样看在久安宁眼里成了恬不知耻。

以免冤枉人,她好脾气地再次问道:“真是你干的?”

顶着拎住衣领的手,师无虞略带骄傲地挺胸,“是我!”

久安宁松开手,只觉太阳穴跳个不停。

深呼吸后,念及救命之恩,她自认较为礼貌地冲人摊开手掌:“给我。”

师无虞尚在忙着抚平被揉得皱巴巴的衣服,见手戳到自己面前,眨巴了好几下眼睛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他救人后都没说啥,怎么还管他要起了东西?

听不懂,先抚平衣服吧。

刚有所动作,久安宁的手就又凑近了几分,声线也低得许多,“给我!”

师无虞被吓得一激灵,只得眼神求助于远处的阿翙。

原本试图寻找答案,却与见对方同样一脸迷茫。

难不成……师无虞眯起眼眸。

随后将脸小心翼翼枕在了久安宁手心上。

久安宁:……

阿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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