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通得差不多了,趁着时间还早,白照鸿自己去港口上转了一圈,找了几个员工,特别是来自北区的员工问了一些问题。
正是关于那消失了一段时日的睡眠教育的。
大部分人给他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也有一部分回答他说“从小就没怎么听到过”。只有一个人很肯定地告诉他,自己是在有一次被同学恶作剧把校服扔到幸福科里,自己去捡回来后再也没听到了。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该去的,不过听完老大讲的话之后,我现在觉得没成人也是件好事。”这人真情实感地对穿着北区校服的白照鸿说,“孩子,北区不是什么好地方。”
“哥们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白照鸿跟他敬了个礼,“下次见。”
问题问得有点太久了,他差点没赶上最后一趟车。终于躺到宿舍狭窄坚硬的单人床上时,已经很晚很晚了。
受了一整天折磨的骨头终于松懈下来,他躺尸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把改装过的完美□□拿出来把玩。
即使在黑暗里看不见,他也对这种东西了如指掌。不过他现在拿出来不是要研究什么,只是因为他要思考一下许普诺斯教育,手欠,就想玩点什么。
但在这之前,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他今天把港口都转遍了,但没见到蔚蓝,也忘了问卫寿林她的情况。
人类的脑子就是不好使。他叹口气,开始想睡眠教育的问题。
根据港口员工的答案来看,睡眠教育的消失可以分为三种情况。
一是随着年龄增长,芯片寿命到达极限自然停止;二是植入的芯片是残次品,从小就没听过睡眠教育;最后一种是唯一有参考价值的:进了幸福科之后芯片因某种原因被破坏了。
想要找出停止睡眠教育的办法,首先要找出幸福科那个破坏芯片的东西是什么。而那个人又只是刚刚走进大门捡衣服,那么答案显而易见就藏在一层大厅。
“这种活动你不给我发个支线任务什么的吗?”白照鸿问17。
“单条支线任务的触发次数是有限的。”17没有正面回答。
喔。他有些惊讶,如果没有理解错,系统的言下之意是有人抢先一步触发了这条支线。紧接着他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卫寿林的支线任务和我的有重合,为什么没有冲突?”
“支线任务分为普通与特殊两类,普通支线又分为A—D四个等级。普通支线中,部分低等级的支线任务是高等级任务的辅助,不存在冲突问题。另外,只能被触发一次的支线任务只包含:普通支线C、D级,特殊支线。”
白照鸿听得有点失去动力了。想到还有另外的玩家正在为此拼搏,他打了个哈欠,决定睡觉。
“触发支线的玩家也可能无法完成任务……虽然未完成支线任务没有惩罚,但北区变革的未来可能因此走向失败,这个世界……可能会因此毁灭。”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17用很轻的音量说了这么一句。
白照鸿没有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休息了两天之后,他决定再熬一次夜,拿着去南区顺回来的大工具箱去一层拆看守机器人。
他打了一个小手电沿着墙绕到那个监视眼后面,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东西的转动角度只有一百八十度,索性就站在它后面的视野盲区里思考该从哪下手。
它其实并没有人的外表,只是个人头一样的球架在一个三脚架上,以规律的速度在一百八十度以内转动,人头上的眼睛做得最仿真,在黑暗里乍一看简直就是一双发着光的红色人眼。
白照鸿完全没有领会到幸福科在门口放个人头的用意何在——难道是为了吓退夜里入侵的人?
他琢磨了一会儿,把手电叼在嘴里,用扳手把球从架子上撬了下来,从后边给它开颅。
这颗头内部结构复杂,白照鸿虽然很懂过去未来的各种枪械,但不太懂机械,只能看出来这是通过接□□换数据的,里面有存储卡和电池,还有摄像头模组。幸福科的人应该是通过一个电脑一类的设备从里面导出视频来看。
一层就这么一个监控设备,想来他们也不是每天都看,他思索了一会儿,把里边的存储卡抽走了,开机看看它能不能运行。
这颗头立刻发出不间断的蜂鸣报警,白照鸿瞬间又把它关上了。
他又研究了一下,把报警那条线路剪了,这回再开机总算没事了,看起来仍然正常运转。
然后他又原样把这球装了回去,看着它机械眼睛里冒出来的红光,安抚般摸了摸这受到重创的头。
可惜没别的颜色的灯,他本人就长了一双红色眼睛,看到这东西的眼睛也是红的,真的会觉得有点不爽。
白照鸿又换了一个大流明手电筒,照着整个一层走了两圈,没发现别的设备,也没找到睡眠教育失灵的线索,只好回去睡了。
周六的篝火聚会正常进行。
寒暄过后,白照鸿突然道:“我要跟你们坦白一件事。”
四个人立刻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同时产生了一种不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