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鸿也没有再多解释,把身体坐直了一点,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感觉上一周的时候你们经常在看我。”
看,是委婉的说法,在白照鸿的感知里,自己就差睡觉和上厕所没被盯着了,剩下的时间就像战俘一样随身跟着摄像头。鉴于这可能是本世界最大主角团备选人员,他才没做任何表示假装没发现的。
亚莱西亚于是说:“我们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来这里。不过你现在还记不记得应该也难说了吧……”
“都说了,我的记忆已经恢复了。”白照鸿微微侧头,“不过,幸福科的学生应该不会好奇任何事吧?”
——当然不会,对于幸福科的学生来说,“本分”和“守规矩”就是人生的天条。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你难道不是吗?”
他笑道:“我要是没病,医生还给我治什么病?”
霍衷不明所以地插话:“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
白照鸿道:“哦,上次研修期到的时候我跑了,在外边住了几个月,上周才回来。”
二人异口同声道:“什么?!”
“什么。”他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个话题,不给他们俩多问的机会,问:“那你们又是?”
亚莱西亚道:“我们是一个反抗幸福科的组织,现在是周六下午公休,这是我们的聚会时间。除了我和霍衷之外还有两个人,我们想让你加入。”
“为什么?”
亚莱西亚看了眼他的头发,道:“因为你是‘病人’。”
她没有说后半句话:能被幸福科重视到接受治疗的学生,多半都是极端恶劣的叛逆者,也是最可悲的受害者。
白照鸿顺理成章地答应了。如果在平时,他是不会参与这种高中生活动的,但这是支线任务。
加入之后,他好像知道这个任务为什么叫火种了,因为他们这个组织的名字叫“篝火”。
都是火,一个大,一个小,没区别。
在确认他的身体问题不大之后,霍衷去把另外的两个人也叫过来,索性就在他的宿舍开了这次聚会。
另外的两人分别是一个矮小却神色坚毅的女生,名叫菲耶;一个身材清瘦其貌不扬的男生,名叫艾尔维斯。
菲耶看起来对白照鸿有些防备,一直站在亚莱西亚身边,紧贴着她,像一只黏人的小动物;艾尔维斯则只介绍了自己就没什么表示;霍衷自从他确认加入,就很热情地一屁股坐下,开始和他称兄道弟——他声称喜欢这种与信念相违背的行为,认为天下所有人都应该成为兄弟姐妹。
几人明显以亚莱西亚为首。
“不过,你是不是下周还要接受治疗?”艾尔维斯突然转向白照鸿问。
“还是下周六上午。”
“这……”菲耶犹豫了一下,看向亚莱西亚,还是没有往下说。
亚麻短发的女生想了想,郑重询问道:“你现在确认记忆全部恢复了吗?”
“当然,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以后接受完治疗不再失忆。”
四人都明显表现出了不相信,霍衷苦笑道:“你就别开玩笑了,老弟。”
艾尔维斯倒是突然问:“你能控制自己是否受到治疗影响?”
白照鸿看向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可以。”
他道:“你下周还是正常接受治疗,不要恢复记忆,可以吗?我想确认一些事情。”
“可以……?”
好奇怪的要求,不过作为新混进这个团体的人,这种小事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问题是,他要是下次治疗把艾尔维斯忘了,那大概对方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他清楚自己的性格。
随便说了一些别的事之后,众人散去。白照鸿想到食堂里的饭就兴致缺缺,独自在宿舍又坐了一会儿。
身体比上午好多了,但还是缺乏力气,显得很沉重。或许也有这些天在幸福科吃饭的问题,他总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下降了,但面板上倒还是原来的数值。
一看面板,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支线任务,趁着旁边没人,把17叫出来问:“这形容也太抽象了吧?”
“‘燃烧’只是一种修辞手法。”17回答:“这里指的是把南区和北区的反抗力量结合起来,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彼此的思想,并且让篝火做出实质上反抗北区的举动。当然,我说的并非严格的完成判定。”
原来是这样。白照鸿没有其他问题了,17反而追问他:“我也有两个疑惑,希望您能解答。”
“你说。”
“您是如何恢复记忆的呢?又是怎么能做到让电击治疗不影响记忆的呢?”
“我一定要告诉你吗?”
“我认为,作为同伴,我们有必要相互了解,这样我们才能产生您说的…信任,我才能更好的辅助您完成任务。”17在这件事上似乎相当固执。
白照鸿觉得这很难解释,毕竟在系统里,自己只是个人类,他沉思了半天,类比道:“大脑就像储存记忆的容器……而记忆我有两份。”
“我明白了。您拥有两张可以存储记忆的硬盘,一张在电击中受损后,您可以把另一张硬盘的数据复制进来。”17恍然大悟,又问:“据我所知……”
白照鸿在它下一个问题问出来之前,先发制人地打断了它:“你理解的很正确,就是这样,没有任何问题。时间领主还能有两颗心脏*,我长两个脑子有什么问题?”
说完他就出门去食堂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