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殉却听见那人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居然带着无数扭曲的快意——仿佛他的受伤不会让他感觉难过,而是某种刺激他的兴奋剂。他一把扯下已经被血染红的白色卫衣,他现在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背心了。程殉现在能看见不止他浑身上下紧绷的肌肉,还有他周身形态各异的旧伤、手臂上黑色的复杂纹身、与马上准备投入战斗时脖颈上凸起的青筋。
这人可能不是在任何军校体系中训练出来的,而是在真正血肉搏杀的经验中杀出来的。
帝国军校都招的是什么疯子。
那人终于开始正眼看向程殉,眼神里甚至充满了兴趣。他扭了扭脖子,活动者自己的手腕。
“玩脏的?”他笑起来,嘴里也全是血,看上去更像嗜血的狼了,“我也喜欢玩脏的。”
他冲到程殉面前的时候,速度快得程殉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他伸手一把扯住程殉的头发,用拳头狠狠给程殉的下巴顶了一拳,力道大得程殉感觉自己的下巴已经脱臼了。
这时他忽然撒开抓住程殉头发的手,程殉想扶墙站立的瞬间他又直接一记高扫踢把程殉踢倒在墙角。他毫不犹豫地直接把程殉压在地下,一只手死死抵住程殉的脖颈,另一只手把程殉仍在挣扎的双手一点一点掰到一种扭曲的程度。
他好像很欣赏程殉这最后垂死挣扎的样子,不紧不慢地用左手把程殉两只已经被扭脱臼的手摆成高举头顶的耻辱姿势,而右手的直拳像是狂风骤雨不间歇地落在程殉身体,程殉真不怀疑如果这不是全息模拟,他会被活生生打死。
程殉想抬头让他停手,但是那人看见程殉抬起头便立刻用头击让程殉的头重重跌落回地板。程殉已经被血糊住了眼睛,那人的身影已经变得很模糊了。
他突然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他就是那个趴在帝国舰艇栏杆上的人。
程殉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的往上涌,当然他也没憋着,直接吐了对方一脸的血。
那人嫌弃地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但是他俩身上的血早就擦不干净了。
“可惜了,只是模拟。”那人说话间,朝着程殉的嘴又是一拳,程殉感觉自己的门牙好像被打掉了。
“下次用机甲打吧,你肉搏赢我,我甘拜下风。”程殉一说话便感觉有血在往上涌。
那人冷哼一声后笑起来,用自己的头顶着程殉的脑袋,还在不断用力,像是两头公牛在对抗:“好啊,我等着你,和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人的话其实刚刚说到一半,程殉便已经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了。
房间的门被推开,主持考核的女人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皱着眉看着这宛如凶案现场的血腥场景。
“五殿下,刚刚校长已经审批通过了你的退学申请。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在校医院进行简单的治疗处理,虽然这只是模拟环境,但是你们受到的伤害太重,仍然有可能会影响到你的真实身体情况。”
黑鹰自己站了起来,仿佛身上那些伤口对他一点影响没有。他把自己的脸转向墙壁,过于光滑的透明墙壁本就是一面模糊的镜子。
他看着那里映射出的、浑身是血的自己,甚至走近了一些。
“我改主意了,我不退了。”黑鹰转头看向女人,“这个算我赢了吧?我还要参加下一轮吗?”
女人瞬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平均十分钟的肉搏战被这两个疯子打了近半个小时,而且打得你死我活,模拟痛觉系统已经彻底过载了。
“算你赢了。但是你和另一个人都严重违规,取消接下来的考核资格。”女人语气中有点怨怼,“殿下,如果您决定要留在军校,请以后务必遵守军校的规章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