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与锦大娘在家日盼夜盼,度日如年等了两天一夜。两个人在家都不提锦源一个字,可分明脑子里却都是想着他,倒比锦源日夜在身边时还要多挂记几分。
这一晚丰收刚盛好饭菜,心想着:“若是阿源哥在,准喜欢吃。不知他现在怎么样,吃了没有?”正思索时,端着菜盘往屋里走,一晃神忽见锦源就在眼前,伸手要接她手里的盘子。
丰收下意识地把盘子递过去,忽然又想:“完了,我出了幻觉了,他怎么会出现来接我的盘子!”可那盘子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脱手送到空气中摔碎,而是稳稳地交在了对面人的手里。
触碰到指尖的温度,丰收才真的有了实感,立马跳了起来:“阿源哥,你回来了!”若不是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菜盘子,丰收早跃过去挂在他脖子上了。
“回来了。”锦源淡淡地笑着,那笑容平静而温柔,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安心。“一切都很顺利。”
“不过马上我还得走。”
安心了不过一秒钟,锦源的话就让丰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妃想要回京城去,我主动请缨送她过去。”锦源顿了顿,说出了另一个原因:“还有一件事,我得知了父亲的信息,我要去京城看看,探个究竟。”
丰收一惊:“什么什么?你是说公公他还活着?在京城吗?”
锦源忙上前捂住丰收的嘴巴,低声说:“小声点儿,我还不想让咱妈知道。”
丰收连忙点点头,锦源这才接着说道:“王妃说,十五年前,她曾经在芙蓉院偶遇过他,据说也是进京了。既然有这样的消息,我必得查清楚了才甘心。”
锦源的手已经没有再捂住丰收的嘴巴了,可是她还只是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说他,这么多年若是还活着,总该给我们送个信来吧!若是真不在了,却又是何缘由,要离开我们母子呢?”锦源一路上都是这样痛苦纠结,此刻终于可以有一个人倾诉。
丰收知道,对于现在的锦源而言,父亲活着或者死去,都会让他痛苦无比。活着,他怕那是一个抛弃了自己的父亲;死去,多年的希望终于化为泡影……
“阿源哥,你放心的去,我会在家照顾好阿娘的。不管是什么结局,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
事到如今,就算再害怕也要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去了这块心病。
锦源用空出来的胳膊紧紧搂住了丰收,从她的身上汲取温暖和勇气。
“丰儿——”锦大娘久候丰收不到,寻了出来,丰收和锦源赶紧分了。
“阿源!哎呦,你吓我一跳,怎么回来一点儿声音不出。”锦大娘吓得往后一仰。
丰收忙笑着打圆场道:“娘,他说要给咱们一个惊喜。您看看这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了,我刚刚也被他吓一跳呢!”
锦大娘笑道:“挺大个人了还这么大的玩心。快进来吃饭吧,这几天也不知道你啥时候能回来吃饭,天天都多做,你可得多吃点儿。”
说着一家人跟着锦大娘身后鱼贯进了房间,丰收和锦源默默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吃饭时,锦源便把这两天去安庆县救王妃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给两人讲了,就连一些细枝末节也都没忽略。末了,他又将要去京城送王妃寻家人的事情跟锦大娘说了,至于锦父那一节却是悄悄隐去了。
“也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去吧,今天晚上好好休息。等会儿妈给你准备些干粮,你带着路上吃。”
于是这一晚团圆饭又是匆匆吃毕。
锦大娘便到厨房给锦源和面烙饼,丰收想跟着一起做,却被锦大娘赶了回来:“你就别掺和了。阿源这一去十天半个月也未必回来,你们两个趁着今晚再多说两句体己话吧!去吧,去吧。”
丰收红着脸去了,确实是一夜温存。
两个人临别之际,简直是说不完的秘话,诉不完的衷肠。相互拥抱着,亲吻着,丰收枕在锦源的胸膛上,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款款说道:“阿源哥,山高路远,你这一去可要记着家里,记得有人盼星星盼月亮地等你回来。”
锦源不说话,捧起丰收的脸细细地吻着。好像此刻精雕细琢的吻能抵御未来分别时的相思 ,独自辗转反侧的夜总有许多悸动的细节可以回味。
他吻到一颗泪,将那咸涩的滋味吞下。
忽然他猛地一翻身反把丰收压在身下,温柔又带着侵略与占有的霸道,深深地吻了下去。丰收也尝到一丝淡淡的咸味在口腔中散开,仿佛落入了一片情欲的海,波涛汹涌却又静谧安然,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们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从那痴缠中分开,丰收仍依恋地趴在锦源胸口上,默默无声地流泪。她从没想过与一个人暂时的分别会如此的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