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映迎来了寒假,成绩在放了寒假几天后出来了,成绩考得相当不错,除了语文差几分其余都是满分,冯俞静认为他这成绩绝对是校第一名了。
她问过陈嘉映“你考得这么好,想不想要什么奖励?”
他怔住了,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他也没想过。
“你就给我你小时候最想要的奖励吧。”
小时候最想要的吗?
冯俞静想着,或许是希望每一次考试、比赛都能达到冯父冯母的期望,希望他们能摸摸她的头说,真棒!
所以她就连着夸了陈嘉映一个星期,做什么都夸,夸到他都有点无奈了。
即使是寒假陈嘉映也没有闲着,他白天在邻居的饭馆帮忙洗盘子、端菜和跑腿。因为不能雇童工,而他又没成年,老板看他实在可怜才叫来帮忙的,一个月一千元的报酬,要从上午七点做到晚上七点。
晚上他就认真完成寒假作业,以及写一些课外作业,冯俞静这时候就会教他该如何做。
因为期末考得很好,陈建业破天荒的赏了他几百块钱,但他依旧是老样子,每天打牌喝酒,那么陈嘉映就会窝在房间里,等他睡去后才收拾。
从荷叶镇去县城很麻烦,不过冯俞静从放寒假后一直有意无意地提出去县城看看,他只好妥协向餐馆老板请了一天假,顺便去买一些习题册。
乡运客车很破很老旧,这让冯俞静不禁怀疑它能否完好开到县城去,她跟着陈嘉映上车,车内的景象让她无法适应,铁皮地上有发红的铁锈和各种脚印的印记,包浆的座位和满是灰尘的角落,她捏住鼻子的同时还不忘拍开身上的灰尘。
在陈嘉映看向她时又换上微笑的表情,额...难以忍受。
好不容易等到人坐满了车子才发动,机器发动的声响像开动拖拉机的声音,这还不是最想让人崩溃,崩溃的是机器震动的声响混合着婴儿的啼哭。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唯一不变的是景色本质上都是山和树,冯俞静等不及了,她问:“我们还有多久到县城?”
“我们才坐了十几分钟,还有半个多小时。”陈嘉映看了看窗外,推断现在到哪了。
冯俞静欲哭无泪,她神色低迷道:“我不喜欢坐这个客车。”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对于在荷叶镇生活了十多年的他来说,他早已习惯车上难闻的气味和吵闹的声响,可她不一样,她不属于这里,又怎么能坦然接受荷叶镇的一切。
客车走走停停,车内的人已经走了一大半,他坐在最后一排,慢慢伸手遮住了冯俞静的眼睛。
他说:“那你和我说说话转移注意力吧,你还没和我说过你的过去呢,姐姐。”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冯俞静感到不安,可听见陈嘉映的声音后又感觉还行,起码不用看见糟心的周围了。
上次期末考完本来就要和陈嘉映说说她的过去的,回去之后一下就给忘了,他也没提起过,今天正好可以说说。
回想着她曾经的生活,突然要她说,她一时半会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思索了一会儿,她说:“我是北京人,家里有点小钱,我活到这么大过得还挺滋润...额...我想不起来该说什么,这样吧,你想知道什么?”
他说:“你来到荷叶镇之前在干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她想我没想就说:“我当时正在开车,准备去参加我妹妹的订婚宴,后来突然出现一辆货车,我两撞上了,醒来后我就到项链里来了。”
他说:“那这样说你不是恶魔,对吗?”
冯俞静说:“是的,那是我当时逗你的。”
对话越来越不对劲,怎么像这小子在查她的底细呢,索性他没再问了,客车也进入县城。
窗外终于不再是清一色的山,房屋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冯俞静飘出车内,看着城市光景,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升级版的荷叶镇,呵呵……
到了车站,两人下车,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也不清楚县城的路线,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想去哪就问路人。
走在大街上,陈嘉映很快就发现了书店,他来到书店开始挑选他想要的习题册,冯俞静则走到书店的另一边,那里都是经典的小说和散文,她忽然很想带一本回去打发时间,不知道陈嘉映愿不愿意。
无意瞥向门外一眼,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她冲出店门来到大街上,可那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见踪迹。
心情低落地回到了书店,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现在可是2015年,沈灼才18岁,没理由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