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存只在外室停留,或是打坐冥想或是煮茶下棋,不进内室一步。
沈流月察觉李思存在外面,以蛮力冲撞法阵,最后都是无用功。
这阵法会借力,使出多少灵力,阵法吃进多少灵力,越变越强。
“宝贝思存,你藏着我做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什么不应你。”
沈流月拿衣袖擦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匕首,冷白的刃光照得他的脸晦暗难测。
“你以为我真没办法出去。”他隔着珠帘望向李思存,“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他的目光似刀子,平白给富丽堂皇的屋子添了几分冷调。
李思存充耳不闻。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他拿着匕首比划几下,“你这般,太伤我心了。”
李思存似是叹息一声,无奈走进阵法。
在他走进的一瞬,阵法又变了。
如潮水般汹涌的威压制住了沈流月的灵力。
李思存蹲下与沈流月平视:“五日之内我放你出去,我不会找你寻仇,今后你也不要招惹我。”
沈流月混不吝的笑,对李思存恶意挑衅。手摩挲他的后颈,眼神带有侵略性。
“我有办法抹除你的记忆。”他打开沈流月的手,冷不丁将他丢出去。
沈流月这回是真恼了,倏忽起身将他压下。
“李思存!”正要干点什么,又被李思存震飞了。
沈流月:“......”
李思存隔空取来热茶,没事人一般倒了一杯给沈流月:“润润喉。”
“我走了。”
他脚步略微迟疑,掀开眼皮望一眼沈流月。当着沈流月的面将他身上的符纸化为灰烬。
那符纸沾了沈流月气息,有瞬间挪移之用,乃是仙家道法。
李思存不问他从何学来,也没有追究他小人行径,神情自若走出去。
隔着十二扇透光屏风和重重珠帘,李思存挺拔而模糊的身影变得遥远缥缈,沈流月目若弯刀,死死刺进他后背。
青云台升至最高处,近到仙人镇远到十万里皆有影,不知道的指着天空以为是海市蜃楼。
青云台辉煌大气,攀着青龙石雕的柱子直入云霄,上面刻着古朴的符文,说是青云台实是混沌时期留下的古战场,后被世人留作比试,取名青云台。
“哇,这青云台是不是太大了点。”他睁大了眼睛都看不见李思存,就看见一个模糊的小小的点,仿佛融入这浩渺天地的砂砾。
上空飞着成千上万的留影珠,五颜六色的像是炸开的烟花。
裴淞抱剑上台,下巴微扬。
李思存面上依旧温和,不卑不亢和裴淞打招呼。那裴淞却有些生气的别过脸。
周越心想,一剑门的臭脸真是一脉相承。
“走,去个能看得清的地方。”
观望台上,裴澜目不转睛盯着青云台方向。
周越:“你那师弟不会怜香惜玉。”
“出手就是绝招,是怕多看几眼我家师弟就沦陷了?”
裴澜神色骇人,凝视周越片刻,道:“闭嘴。”
司徒远默默找个地方观望。
剑光穿透云层,两道残影疾速穿梭。
“元婴对金丹,肯定是裴淞赢啊。”幽山长老说。
一旁的回风派长老面色凝重,没搭话。
“李师侄此等天赋何不认输,那也还是青云第二。”
“要是比试中出了意外毁了根基,那才是得不偿失。”
“以他资质,下个青云大会何尝得不到第一。”
“......”
青云台的柱子毁去大半,那碎石躺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罡风波及化为了飞灰。
裴淞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发狠道:“小瞧你了。”
李思存气息略急,手中青渊剑微微发烫。
“你不是金丹吧。”裴淞躲过李思存的攻击,语气肯定说:“你隐藏修为。”
万剑合一,巨剑凝成。
裴淞当空一斩,李思存躲闪不及,迎面防守。
青渊剑刃身豁然多出几个缺口。
脚踏之地隐隐下陷,李思存骨骼发出轻响。
汗水濡湿乌黑的双鬓,他锦缎似的长发多了几分散乱却更添美感。
然而裴淞眼里只有战意,接连使出几个杀招,又引天雷之力为自己加持。
白昼不再,黑夜永存。雷电自黑云中闪现,劈向李思存。
周越:“大手笔,天雷诀都教了,欺负我小师弟年幼。”
李思存因气息不稳唇色异常红艳,眼睛越发透亮。他身影忽的消失,转眼绕至裴淞身后。
裴淞后背中了一击,半跪在地。抬头时,李思存召出了一把他没见过的剑。
剑身薄而锋利内含不同寻常的神光,金镶玉的剑柄,镂空嵌着红蓝宝石,虽华丽至极但无奢靡之风,反而暗含尊贵与威严,似不可冒犯的神兵。
这便是李思存本命剑——哀怜。
李思存使出回风派剑法之最——九万里。
天地间风起云涌,清风如刮骨白刃,蚕食世间万物。
观望台罩了了结界,各派亦是。
裴淞不再捕捉李思存动作,转用耳朵听,用心神感受灵力波动,可李思存仿佛真的成了风,既看不见也抓不着。
周越叹息一声,挨着司徒远坐。
“他太心软了。”
裴淞中了李思存一剑。
李思存的本命剑很薄以至于裴淞胸膛穿透也没出一点血,许久才沁出血珠。
李思存没有立即出击,给了裴淞缓过来的机会。
裴淞:“......”
放水即是对他不尊重,他并不感激李思存,反而怒意更甚。
裴淞以剑伫立,冷冷瞧着李思存。
“何必羞辱于我,全力以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