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同漆黑的浓墨,偶有几丝银瀑洒下,烛火微光照出一截藕臂,五指攥紧了被褥指甲用力到发白。
与司徒远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李思存心里不由盘算着逃脱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床幔,逐渐露出一张美人面。
穿衣的动作极轻,微光下隐隐看出那双手臂布满红痕,他眼角沾着情/欲的红,睫羽湿润如花含露。
李思存穿戴整齐出门,而沈流月丝毫没有醒转之象。
他一路过关斩将,一气呵成破了重重阵法。
最后剩了一道禁制。
这道禁制为他而设,如若强行破阵,那么沈流月会死。
李思存修了苍生道,无论妖魔鬼怪,不可无故杀生,不顾沈流月性命闯出去,这是违背道心的事。
与道心背道而驰则道心不稳,长此以往心魔横生。
沈流月有恃无恐,偏偏李思存还真没有办法。
夜里风凉,吹得他衣袂翻飞宛若谪仙。李思存就这样站了很久,最终带着一身寒气回了屋。
一刻钟后,他取了一滴沈流月精血破了禁制。
长生宫外殿云集天下各路英才,司徒远这几天和他们混熟了,逢人就把自家师弟拿出来夸一夸。
“我那师弟美貌无人能比,天资更是卓绝,才十九岁,就到了渡劫期了!”
一群人听了都当司徒远是喝醉了说胡话了。
当今几位渡劫期大能,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个个都是一千多岁以上,天资已是绝顶。傻子都不信十九岁能修到渡劫期。
司徒远清醒得很,也看清了他们的神情,不求他们相信话中真伪,他就是单纯想夸一下自家师弟。
李思存的美哪是一般人有资格窥探?
“算了,不与你们废话,”他笑容恣意,神采飞扬,“你们不...”懂。
李思存一袭白衣飘逸风流,月光打在身上好似大道金光将他包裹得如梦似幻。他在云间自由穿梭,轻飘飘的就像一缕晚风直吹进司徒远心里。
司徒远大喜过望,顾不得和他们告别,飞身迎了上去。
几月不见,李思存瘦了不少,咋一看我见犹怜。
司徒远抱着李思存不松手,就怕是梦,梦醒了就回到寒霜秘境那个吃人的地方,那里没有李思存。
李思存就是在那被他弄丢的。
司徒远的呼吸喷洒在李思存脖颈间,李思存不自觉缩了下脖子。几个月的相处,沈流月致力于调教他,他变得异常敏感。
他忍耐这亲昵的动作,嘴里说:“师兄,有人看着呢。”
司徒远没应答,眼睛盯着李思存后颈的点点红梅,身体一僵。
李思存对着赶上来的一群人笑了一下,那群人顿时不动弹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人?
他们激动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说里一堆却没有可以连成句的。
司徒远回过神,对着李思存说:“思存,你终于回来了,师兄想死你了。”
那群人得见如此仙子玉容,纷纷低头整理着装。
司徒远若无其事拉着李思存往相反的方向走,看似不紧不慢却瞬间离了那群人的视野。
后面的人一抬头,眼前哪有什么美人,揉了揉眼睛以为做了梦。
那之后,司徒远凡是出门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不是他风流潇洒的爱慕者,是李思存的烂桃花。一个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他舌战群儒,把想一睹芳容的男人和女人骂的抬不起头才哼着歌回去找李思存。
他集市上买了张小兔子面具给李思存,道:“思存,大会在即,你带张面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
“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可不可爱?”
李思存薄唇微抿,没说话。
司徒远继续说:“你去青云大会比试的时候戴上,以防登徒子冒犯。”
他正要亲手给李思存戴上,李思存抬手按住他说:“不戴。”
......
长生宫外的有一小镇,相传几万年前有人在此飞升,得名仙人镇。除长生宫外,这里离青云大会地点最近,他们在此落脚。
七日后,李思存一压再压的修为再也没压住,突破了筑基,一路冲到后期。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异常,龙丹辅助修炼的同时激发龙性本质,李思存如玉的脸颊泛起潮红,腹火中烧,只一刻钟衣物便呈濡湿之象。
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湿淋淋的,衣物黏在身上将他纤细紧实的线条勾勒,仿佛工笔细致描绘的神像。
理智一点一点被吞噬,他迫切的想要找到浮木。
他总算明白司徒远是什么感觉了。庆幸的是他的这个忍忍就过去了,不会危机性命。
漫长的灼烧中李思存逐渐失去理智,视线变得模糊。他昏睡了一遭,醒来时身上的汗已经干了,他施了三道清洁术还不够,跑去冷泉泡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龙丹似乎睡醒了,在丹田跳来跳去。
李思存起初一直晾着它,以为他没了趣味自己会安静,没想到越发变本加厉。
他像是得不到主人夸奖的爱宠一味撒娇,自发提供灵力给李思存,想要助他修炼。
刚走出冷泉,筑基后期的修为隐隐有了松动之势——这是龙丹的功劳。
龙丹做完这些,等着被夸。
“......”这龙丹如此可爱他心下动容,开口道:“谢谢。”
龙丹听了更激动了,一股纯正的灵力爆发出来全都涌进李思存筋脉。
李思存措不及防冲破筑基突破到金丹。
龙丹看见丹田中多出来的一颗金丹,好奇的上前蹭了一下。李思存忽然一僵,抽光了力气似的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