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存没有放松警惕,沈流月凝视他就像能看穿他所有心思似的。
那眼睛里带着睥睨的姿态,就等他露出狐狸尾巴,他扑上去狠命啃噬。
他不得不韬光养晦。
融合期的修为终究是不够用,许多时候他应付完沈流月又来一个司徒远,身心俱惫。
后山有一处温泉池,甫一踏入,浑身的酸痛便见了好。
他靠在石壁沉沉的睡着,可没睡多久,神魂又被司徒远拉了去。
李思存睡眼惺忪,懒懒的看一眼司徒远。
“你近日发病愈发频繁了。”
司徒远面露羞赧,但动作却不迟疑,他用滚烫的皮肤挨着李思存,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李思存胸膛。
“实在麻烦师弟了,是师兄没用。”
李思存忽然一颤栗,手指骤缩,
司徒远不知看见什么新奇东西,眼睛亮了一下。而后将李思存翻了身。
水面清澈,倒映五色彩霞,将李思存的脸映得发光,神圣而高洁。
偶尔飞过的鸟雀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何况人了。
湖面上的两个人影缠绵悱恻,李思存顿时羞耻万分,扭头看向另一边。心念一动,法衣加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司徒远手中没了与李思存亲近的紧密感,抱紧了李思存哀怨道:“思存......”
司徒远说:“就这一次,让让我罢。”
李思存瞧他委屈的面孔,心里动摇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不行。”
司徒远又撒娇,软磨硬泡的攻击李思存脆弱的软心肠,把自己弄得好不可怜。他本就有一副好容貌,撒娇起来要人命。李思存生来心软,怎么受得住他这副样子,眼睛一闭,任他作为。
从温泉池中出来天已近暮,他步伐有些晃,头也晕。
盖踵其事而增华,变其本而加厉。荒唐过后,他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就妥协。
这是不对的,他想。
没走到自己的院子,他就在回廊歇下。
神魂消耗过度,他本想吹会风清醒一下,没想时间从指尖飞速流转,眼皮沉重,睡了过去。
沈流月回来时看见这样一幅画。
美人斜倚凭栏,曲线玲珑犹如美丽山川。三千青丝随意垂落,在腰间蜿蜒,勾勒得本就纤细的腰不盈一握。月照下清冷又妩媚。
道路旁烛光晃动,惊世的美貌若隐若现。美人安安静静的毫无所觉,仿佛就等着人将他唤醒狠狠欺负。
沈流月腹火横生,看着他背影舔了一下嘴唇。
这是只勾人的狐狸,既然勾人,他当然得成全。
李思存又一次痛醒了。睁眼看见沈流月,已经见怪不怪。
他此刻睡双眼迷离不甚清醒,眉宇间带着少有的疏懒,不知是没醒还是中了邪,竟然主动搂住沈流月脖颈。
沈流月忽地一滞,眸中闪过难以察觉的诧异。
李思存语气软的不像话:“不要。”
他下意识的求饶在沈流月看来不是示弱而是勾引,他视线落在李思存薄红的脸颊,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口痛的李思存倒吸一口冷气,神思瞬间清明。
他放开了沈流月,倒退半步还觉不安全,又退了一步。
银丝高悬,夜枭啼叫,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隔着天涯。
见他如此动作,沈流月脸色阴冷起来,似笑不笑,
李思存顿觉夜间的风都比沈流月的脸色来的暖和。
在沈流月沉默的这几息,李思存度日如年,害怕下一刻沈流月就将他拽过去幕天席地来一场。
这样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李思存至今记忆犹新。
想起来这档子事,李思存下意识又退了几步,却突然脚下绵软,跌了下去。
疼的不是摔在地面弄出的伤口,而是某个隐秘之处传来的撕裂感。
他神魂伺候司徒远,又被迫委身沈流月,真正应了那句身心俱疲。
这时,沈流月开口了,他蹲在李思存面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让李思存和他对视。
“你竟然会使苦肉计了。”他表情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怒气,“有进步。”
李思存长了张芙蓉面,却事事恪守规矩,张口闭口圣人所言,从始至终都是一块纯洁无垢的璞玉,他就算圈着李思存也丝毫没有掌控之感。如今看来,李思存也会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一只手将李思存捞起来,托着他臀部以一个抱小孩的姿势把李思存抱在怀里,稍稍仰头就能亲到他的下巴。
“别动,夫君抱一下娘子,不羞。”
李思存含怒瞪他,气得眼尾发红。
他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大多时候都只能看见他得体亲和的笑容,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影响半分。这样的表情很少看到,沈流月愣了一下,随后闷声笑。
这张脸就应该被鲜活的展示,拥有更多可以取悦他的表情。
李思存似乎意识到不妥,立马收敛脸色,沈流月看不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表情,在李思存屁股打了一掌。
“沈流月!”
沈流月将脸贴住李思存:“嗯,在呢。”
年龄对修士不是一道坎,沈流月如今一千两百多岁依旧是年轻一辈,李思存十九的低龄,在修真界可不就是黄口小儿。打一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