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曾经向我吐口水的老板们,出来见见吧,我保证不喷死你们,哈哈哈哈!”
他一转身,看见当街出现一个人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远处。
韩禄乡仔细一辨,笑了:“我当是谁呢,聂掌柜。”
聂小裳一步步走向他。九尺潭的门里,落樱冷冷看着他们,二熊三熊东来趴在门上往外瞧,心都揪到嗓子眼,可聂小裳不听,非要出去见韩禄乡。
聂小裳站在离韩禄乡十米之外,心道:“更严重了。”
一夜之间,韩禄乡脸上身上已被腐蚀出无数个小洞,洞里绿脓如水,蛆虫满窝。
聂小裳道:“我叫你不要乱跑,你怎么跑出来了?”
韩禄乡挑了挑已然看不出形状的“眉”:“我不出来,难道乖乖等死啊?”
聂小裳道:“我取了药去看你,你已经不见了。”
昨夜她匆匆从落樱那里取了新药,冒雨去给韩禄乡试,谁知他人已没了踪影。而那时,韩禄乡正在对面同花医馆哭喊。
韩禄乡嗤道:“一张嘴,鬼知道。”
聂小裳道:“你现在必须选择,是回祠堂安心治病,还是到处吓人,再这样下去,恐怕没有医馆敢收治你。”
韩禄乡那只火红的鬼眼闪了闪,道:“我选择你。”
聂小裳:“你选择我?”
韩禄乡呲牙笑了,慢慢走来,边走边道:“怎么办呢,我今天就喜欢抱姑娘,既然街上就你一个人敢出来,人又长得这么美,不抱不就可惜啦。”
二熊三熊和东来听见这句话,齐声发出惊叫。
韩禄乡步步紧逼,聂小裳往后退了两步,道:“你不要乱来。骄人巷现在,只有我肯救你,你不知道吗!”
韩禄乡道:“我知道呀,但我就想抱抱你,你给不给抱嘛。”
他声音中带着一股刻意的娇羞和调情,一手抓了过来,聂小裳肩膀一扭闪身躲过,九尺潭里惊叫连连,只有落樱轻轻勾起了嘴角。
她不会傻到真让韩禄乡碰她吧。可韩禄乡已经疯魔了,力大无穷,见人就追,不施展功夫,怎么逃出?
聂小裳足尖一点就可飞出几丈之高,或一掌虚劈将韩禄乡劈死,或飞出一件暗器悄无声息击杀韩禄乡,杀他,易如反掌,可那样做,身份就暴露了。
骄人巷出了个女魔头,人人论道,这么一做,相当于把这件事也坐实了。
落樱抱起了手,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
她看了一阵,皱起了眉。
聂小裳好像并没有要打伤韩禄乡的意思,只是躲闪,好言相劝。
而韩禄乡明显被这出捉迷藏的游戏挑逗到了,眼睛如火,脸上带着一抹淫邪的笑,哈哈大笑,越抓越急,最后开始生扑。
这一幕被各家医馆躲在门里的人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幸灾乐祸。
韩禄乡耳边已经完全听不到聂小裳的话,只当她是个猎物,瞅准机会,双脚一蹬,像个炮弹一般斜扑过来!
聂小裳依旧轻巧躲过,可韩禄乡却一头撞在旁边一只柱子上,扑倒在地。
那只柱子笔直向上,与其他几只柱子绞起来,共同在空中搭起一块钢板做的小台子,正是悦东家准备新建的三楼。
骄人巷的医馆不仅比医术,还要比气派。隔几年就要重新翻修医馆,让人有生意太好不得不扩大面积的猜测。悦东家本来是二层医馆,黄西银看九尺潭风头正盛,闹着要再盖一层,风风火火找了人搭起架子,谁知忽然瘟疫四起,便停了工,准备疫后再建。
韩禄乡扑倒在地,旁边医馆偷看的人都以为是韩禄乡自己作死撞了柱子,撞得眼冒金星扑个狗屎,都哈哈大笑。
聂小裳却眉峰一凛,往九尺潭里狠狠看了一眼。
除了她,没人发现,一枚月牙状的银色东西飞进了韩禄乡的小腹!
正是她的那枚暗器——醉春风。
落樱!
身后,忽然传来轰然倒塌的声音。聂小裳一惊,倏然回身。
也许是韩禄乡猛然撞向柱子将那根柱子撞歪了,结构忽然失衡,那块悬在三层的钢板摇摇欲坠,终于在一根柱子的断裂声中,从天直坠。
俨然一块发出炫目银光的庞然大物,瞬间将趴在地上的韩禄乡压成一块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