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易,等过些天,我们去修缮一下房子吧。”
“好。”陈相易正欲告别姐妹二人,“等等,”李黛清回想起白天那个臭气满屋飘散的简易客栈,不忍陈相易再去受人间此等疾苦,索性挽留了他:“你就在将军府睡吧。”因为夜已经很深了,于是李黛清让阿玉跟她一起睡,陈相易就睡在阿玉那屋。
第二天清早,见陈相易已经早早起床练舞耍剑,李黛清便走了过去,而阿玉则是去她的房间梳妆打扮,说是打扮,其实半刻钟后便来到二人面前:“陈相易,你昨天睡的地上吗?”李黛清闻言一惊,睡地上难道不会着凉吗?昨晚这么冷,见陈相易精神尚佳,不像是受凉的样子,李黛清便放下心来,其实内心也觉得是她们招待不周,忘了阿玉是女子闺房,让陈相易进去本就不好,更何况陈相易远比她想象的更加知礼数,不会僭越。
但她不想再说一些诸如:“你昨晚睡的怎么样?”这一类寒暄有没有意义的话语,索性在陈相易说完之后,便不再搭话。
许是陈相易自己也知道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本来阿玉还想留他在这里吃早饭,但陈相易先她一句开口:“我先告辞了。”留他的话语到了嘴边,又无端被阿玉咽下,既然陈相易这么说了,李黛清也不会挽留,只好说:“到时候再见。”她说的到时候,估计是等陈相易找她商议如何改良屋子的日子。
庭院中只剩李黛清和李雯玉二人,等到朱门合拢发出沉重的响声时,把凝滞的风又给惊的卷起,“阿玉,先前由蒋将军带领的玄虎营在昭国属于什么水平啊?”李黛清不直接问昭国其他的军队,这样肯定会引起怀疑,这对身体的原主人又常年征战在外,对于一夕之间发生的事情也不是全能了解的,所以她由侧面切入,问水平是假,了解国家军队的结构和布局才是真。
“阿姐你之前一心在杀敌的战术上,对蒋将军的管理军队的能力有所不知,蒋将军带领之后,玄虎营一直都是井井有条,无论战役多么困苦,他们都能反败为胜,绝地反击。在这里,更不存在将军百战死,战士十年归这一说,从来都是手起刀落,快刀如麻,能快点解决的绝不拖延。至于玄虎营的水平嘛,何止在昭国,甚至在全天下,都是个闻风丧胆的角儿。不过,都是过去了.....”阿玉露出遗憾神色,时光往去不复返,带走的除了所向披靡的蒋将军以外,也带走了威风凛凛的玄虎营遗风。
李黛清心想:“该如何管理军队,我当真是摸瞎过河,一窍不通,如果蒋将军还在世的话,我定向他请教,可惜......”
阿玉又说:“自从蒋将军去世后,玄虎营就没落了,如今昭国军队就分为三家,分别是阿姐你带领的清玉营、王将军带领的朱雀营还有张将军带领的青龙营。就是这个王将军,他就是个白眼狼,阿姐你之前一心在女帝面前表扬他,可是他当初都不多看你一眼就走了!”说完,阿玉愤愤不平,像是南国那次的怒气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李黛清便知道,原来那日的援军将领就是王将军,不过她听后就忘了,反正自私自利者为自,慷慨无私者为民。只有不去伤害其他人的利益就行,至于今后,还是跟他少些瓜葛较好。又听见三家里就清玉营听上去最为秀气,于是装作猜忌地问道:“阿玉啊......你说三个当中那个最厉害?”说罢,还无端地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装作一脸单纯和无辜的表情,活像一个跟别人玩游戏输了又不认账的小女孩。
“之前还不好说,可是自从我们打完跟南国这一场战之后,肯定是我们清玉营啦!”听完,连李黛清这个在整场战役上都置身事外,没有任何参与感的人也从心里冒出一丝自豪感,连带着阿玉的激动情绪,此刻不从她们身上看见将军的庄重和威严,仿佛站在这里的只是两个邻家姑娘在为隔壁家公子多看了她们一眼而开心。
但是,很快阿玉就收回她激动不已的心情,转而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李黛清的肩膀:“阿姐,我们以后要更加谨慎。”阿玉知道努力的话语不必跟李黛清提起,从小她就觉得阿姐长大后肯定有一番自己的作为,她自力,自强,自傲。她一直将阿姐视为她毕生的奋斗目标。只是阿姐清高倨傲,难免有人妒忌,遭人陷害,它不仅要提醒阿姐,还要暗中保护阿姐才行。
李黛清从阿玉的眼睛里看出坚毅不拔的光芒,仿佛万千璀璨星河在眼中汇集,李黛清也这么望过去了,眼底亦有光芒万丈,此刻两条银河彼此相交融合,组成了更为辽阔浩瀚的宇宙。
此时听得门栓被人敲起,发出沉闷声响,姐妹二人从刚刚的心潮澎湃,义愤填膺中缓过来,发现是一普通装扮的陌生人,但他始终低着头,也不说话。二人虽然疑惑,但是也没害怕。这光天化日之下还在皇城之中,谁人敢造次?
询问他找她们合适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对面的人着急忙慌塞的的一封信给打断了去路。李黛清接过后,那人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自始至终都是低垂个头,不敢全脸示人似得。
“阿姐,是女帝派人送来的。”李黛清心中一凛:“阿玉又怎么知道?”
“说明女帝有事找你,但又不是涉及国家的大事就会派人送来这用澄心堂纸所造的信封。如果是要紧的事,那就更不会用信封了。”阿玉心想:“如果要紧的话,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就会抬起头,喊他们跟随他一起进宫去了。”
阿姐,你快打开看看女帝找你有什么事,李黛清内心仍然是“咯噔”一声,她对女帝有种无形的害怕,生怕女帝又暗中给她摆了一道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