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不成,还是为了针对崔家?”
满京城都知晓当年崔家和玉氏刀客来往密切,哪怕到了最后一任崔国公,也依旧与江湖人士有着来往。
皇帝莫不是怕自己对崔家动手的时候,对方出来横插一脚,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费尽心思地除掉了越天风和玉昭寻。这样,哪怕崔家被满门抄斩,也断没有人会再冒着天大的风险去营救他们了。
……
虽然月寻风觉得这个念头有些离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仁和帝,她又觉得这是对方干得出来的事情。
裴覆雪倒是没有对这个想法做出评价,只是替扶光掖了掖被子后,示意月寻风和自己出去再谈。
哦,对,小孩儿还要睡觉呢。
月寻风此前说话倒是一直压低着声音,不过这种絮絮叨叨的话语也很容易把小孩吵醒。现下裴覆雪把她拉了出来,她终于能恢复正常的说话音量了。
不过她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一个眼熟的紫衣小姑娘提着裙摆匆匆赶来——正是燕玉书的贴身侍女百结。
她看到月寻风和裴覆雪都在一处,松了口气:
“月侠士,裴公子,你们都在呀,我家小姐有请,可否随我走一趟?”
那就是燕玉书那有事情要麻烦他们了。
月寻风点了点头,百结连忙引着他们去了燕玉书所在的雅间。
这位静和公主一如既往平淡温和,慢条斯理地在为自己沏茶。看到月寻风,她稍稍露出了点温柔笑意,轻声道:
“请坐吧,月侠士。”
随后,她看向裴覆雪,神色沉静,
“你猜的没错,温贵妃在朝堂上,确实有着眼线。”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插,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官职不大不小。”燕玉书看向月寻风,向她介绍着情况:
“我现在最为怀疑的,是贵妃娘娘顺水推舟收拢进朝廷的几位女官。”
她想了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我大魏虽民风开放,女子为官所有,但并不多。往往都是权贵家中只有一个独女,向陛下求个恩德,放她去做官,这样即使自己百年之后,女儿也有立住门楣的本事。”
“但也只限于权贵世家,对吧?”
月寻风一下子就明白燕玉书的话,反问了句:“而温贵妃想必推动了什么政策,让不少寒门女性也有机会能够去科考,哪怕目前政令并不完善,但至少朝堂上已经渐渐出现了女官的身影。”
“这很容易被那些御史弹劾吧?”
对朝堂局势不大了解的月寻风渐渐也回过了味,下意识这么说了句。
“所以我才说,温贵妃不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在某些程度上,她比我们看的都清楚。”
“温贵妃是怎么说的?”
月寻风当着一个合格的发问机,给公主讲故事的机会。
“温贵妃说……”
“盛宠到了我这等地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些大臣,那些宗室,都不会觉得是陛下的错。”
温贵妃扶了扶鬓边的牡丹,神色清凌凌的,比起那些故作的巧笑倩兮,或许这般肃静清冷的模样,更无限贴近最初的她自己。
“*宛转蛾眉马前死……”
美人啊,锦上添花时最好,落魄时,也是顶顶好用的替罪羊。
“总有一日,那些或许稍微能喘口气的姑娘们,或许也会对我有几分好感吧。”
那个时候的燕玉书不过例行行礼问安,在听到这话时,却惊奇地看了一眼温贵妃。
那个被无数荣光堆砌出的华美人俑在此刻剥离了那些无用的浮华,露出其本来的,洁净的色彩来。
“所以那些女官,总会有对贵妃心向往之的人,私底下做了她的眼线,也不无可能。”
……话题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月寻风下意识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