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寻风的吐槽很显然让燕玉书从某些思绪里抽身出来,她笑着看向月寻风,把重要的事情点了出来:
“重点是,陛下在朝堂上,又被施压立储之事了。”
更可惜的是,仁和帝顶着一个自己挣来的所谓“仁和”之名,只好好声好气地和那群大臣商量着。但奈何他子嗣实在单薄,除了燕玉书以外没有其他孩子——这导致他天真就在战线上输了一截。
可他又实在膈应燕玉书的出身,不如说,他对崔家有着一种诡异的,无法言明的恨意,以至于这份恨意一直绵延,裹挟到了燕玉书的身上。
“贵妃挑了个好时机,对陛下说——”
“我才是他唯一的,亲生的孩子。”
这就是卖个人情的意思了。而不管如何,燕玉书总要承这份情的。毕竟温贵妃开了这句口,引着仁和帝往这方面思考,也算是为燕玉书扫清了那么一点前路障碍。
“我实在是不太理解皇帝。”
月寻风抱着胳膊,只觉得满心的无语。
一个皇帝被权力裹挟,被朝堂及宗亲压迫,那这样的皇帝当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在其他事情上还是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裴覆雪清淡开口,语气不疾不徐,为月寻风解了惑:
“除了在子嗣这方面,仁和帝无法反击以外。在政事方面,不管实际如何,但明面上,他也算干的井井有条,只要有这一点,皇位在他活着的时候,都会牢牢被他占据着。”
裴覆雪这厢话刚说完,燕玉书那边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地开口:
“可最令我想不通的一点,是贵妃让我去云星节上逛逛……这件事还在陛下面前过了明目,就好像,她一定要让我去那现场一样。”
“好……我有预感,这节日不会快乐了。”
本想着借过几天的云星节散散心的月寻风瞬间萎靡。
没办法,再好的日子一旦扯到那些破事,就会开始向着抓马崩溃的方向驶去。先不提那个闹出抓马大瓜的云星节,就提到那流言地动与死亡并存的墨听节,月寻风就不想再说些什么了。
不过,说到那个流言……
“听说齐王最近和飞锦卫指挥使闹得不愉快,他还特地在陛下面前上了飞锦卫的眼药。而且,据说起因还和齐王的续弦有关。关于这个,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燕玉书明显是按着朝堂斗争的方向想了,根本想不到在这件事之下,还藏着离谱的感情纠葛。
月寻风很明显快憋不住笑了,可当裴覆雪疑惑看向她,准备自己开口时,她拉了拉对方的袖子,而后自顾自清了清嗓子道: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
她把齐王,齐王续弦,飞锦卫指挥使三人之间的抓马关系娓娓道来,而后下了定论:
“刚开始他们结仇是因为这个,不过后来飞锦卫指挥使好像因为什么退了一步,李氏已经被放弃了。”
燕玉书听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
“奇了怪了,飞锦卫缘何如此嚣张?”
她似乎也没指望从月寻风和裴覆雪这得到答案。毕竟在平时,她离齐王和飞锦卫指挥使更近些,若是她自己都不知晓,那么月寻风这江湖中人,和裴覆雪这远离朝堂的人更不可能知晓了。
“李氏……李玫。”燕玉书在脑子里搜寻着齐王续弦的相关信息,而后把了解到的信息一股脑吐了出来:
“李尚书那老家伙的庶女,好像是醉酒后拉了个婢女胡搞,结果闹出人命来,捏着鼻子认下来的女儿。他那夫人娘家势大且善妒,一直在磋磨婢女。好像李玫刚出生,那婢女就顶不住,撒手人寰了。”
“他们家的嫡子李竹清我见过,纨绔子弟一个,和温瑾言那家伙玩得不错,在读书上也没有什么天赋。”
月寻风听到这,已经大概了解了接下来的走向,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但李尚书还是为了李竹清的前程,卖女求荣了?把女儿嫁给一个高龄老人做续弦???”
她真的不太了解京城人的思路和想法了,她只觉得震撼,觉得全是xx(江湖脏话)。
裴覆雪看到月寻风蹙眉睁眸的样子,给对方递了递茶,示意月寻风消消气。而月寻风也很顺手接了过去,猛灌一大口清醒静气。
燕玉书看着眼前两人的小互动,下意识的敲桌行为也被她克制住了,左瞧瞧右看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难得露出一个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女般轻盈的笑来。
也对,毕竟她才十六岁呢。
“我打算救下李玫。”
顺了顺气,月寻风也不讲求什么弯弯绕绕,干脆利落开了口。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坚定,像是寒泉一般凉,却又如刀一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