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生客送到就了,汪郁辜却在跟面跟了出来,她义正言辞,我送我的朋友。
你们管不着!
汪小姐当真是被宠坏的,发作起来谁的心情都不顾。她眼下和密友沆瀣一气,猫咪一样伸出爪子警醒某人,离周映实那小子远点,他把瑶瑶甩了你知不知道?!
宋拂扶着车门扶额苦笑。周映实花里来蝶里去的惹得自己一身胭脂味,他哪里管的着。
他面上不表,摆摆手伏身近车子里去了。
汪郁辜站在门前,直到车子拐出了门。
视线里,窗边树影变换,浮光掠影地闪过。
车门阖上的那一刻,逼仄的空间放大某人身上的气味。胡椒、雪杉、广藿香。很难去定义,总之,和他本人的气韵契合极了。
幽闭空间里的安静,像花落入雨滴声都能听到似的。佘粤并不高兴汪小姐的任性,眼下她坐在车里,有一刻思维随处跑,想到原来着豪车也不是那么好坐的,哪哪别扭。
某人身上的木质淡香味侵袭着她的感官,丝丝扣扣。她又想起将才汪小姐提到的名字,周映实,她那个千金买一笑的糊涂账委托人。她自己疑惑了,来来往往的几件事还绕不过姓周的了?
她一时过于入神,没听清旁边人的问话。侧过头去,好巧不好,撞进那人的眼睛。
对方是问她的住址,以绅士的姿态。
但佘粤不想做汪小姐砧板上的鱼,因着汪的任性,她着实不想委屈自己的意愿。于是她先明明白白地道谢,谢宋先生的一片好意,也含着另一层,谢绝,“宋先生到前面把我放下就好了。”
说话的人自以为很妥帖,甚至带着点真诚,这一点她惭愧,但多多少少。
宋拂侧过脸看她,车行,车窗外的植被影子一明一暗,佘粤看不清他的神色,却隐约听到对方似乎轻微笑了一下。
薄薄的一声笑,倏忽间而已。
佘粤从那笑里听出点别的意味,她以为他是怕女友的发难,她侧过头,狸猫一样的眼神,保证似的口吻:“宋先生放心,汪小姐那头绝不会知道的。”
你尽管放心。
宋拂看着身侧女人的侧脸,脑海里忽然闪过她商场里给别人数法条的样子,慢条斯理却很不费劲地做到了咄咄逼人,那模样,啧啧,还真是让周映实说对了。
小辣椒。
宋拂回过神,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眼前的重印在一起。
被误解的人波澜不动,后背靠在靠椅上,泄了力一般歪了下头,目光倦倦地看向佘粤,好像真的有些累了。
继而,他笑了,直视进佘粤的眼睛:“佘小姐拿什么跟我保证呢?”
单听这句话,很危险的样子罢,可是他的语气偏又温柔极了。
佘粤听到这话一愣,随即也笑自己,是,一面之缘的两人,互不知底,在他面前她连担保的本钱都拿不出,拿什么保证?
佘粤微一走神,听到旁边的男人问他,佘小姐是做法律相关职业的吗?
佘粤不解他的问题,视线里他还是刚刚那个姿态,随意歪在背靠上,眉骨间起雾,抬眼望着她。
“为什么这么问?”
“猜的。”
“…………”
“很像。”单单两个字,他很暧昧地不言明,留下让人竞猜的余白。
佘粤还回他的话术:“容我冒昧,宋先生更像。”
“宋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