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时候,江赦就一直坚信,像老师律师、医生这种文凭高的斯文知识分子,是不会动手打人的,他们通常擅长以理服人。
可今天,他彻底推翻了自己之前根深蒂固的陈旧理念。
“怎么会这么严重?”
看见韩泽文手臂上几片紫红的条痕,江赦错愕又心疼。
文哥不是一家子都是律师吗?怎么还真的动手?昨天早晨,他还以为文哥说不想带他一起挨打是夸张说法,没想到真就是字面意思。
“被我爸拿我爷爷的拐杖打的,真是百密一疏,下次要和我爷爷也通个气,让他把拐杖抓紧一点,嘶……”
被棉签压得有些痛,韩泽文皱起眉头。
“我轻一点。”江赦心都揪了起来,放轻动作,棉签几乎是飘着伤痕浮过。
韩泽文失笑道:“倒也不用这么轻,碘伏都没给我染上去。”
江赦捏着棉签,踌躇不决了很久,下了很大的决心,咬咬牙道:“文哥,不然你别和家里说这事了。”
韩泽文眯了眯眼,道:“怎么?我去结婚,你来当小三吗?”
他将袖子放下来,安慰道:“这次还好,都没出多少血,你不知道,上次刚回岱山那次才惨,我爸拿鞭子抽,搞得我背上都没一块好地,头两天都是趴着睡的,前不久才刚好全,还好没留疤。”
“上次?”江赦愣了愣。
“上次背上的痕迹是你爸打的?”
“对啊,不然呢?”
“我以为……”江赦嗫嚅道。
“以为什么?”
“没什么。”吃错飞醋这件事有点难堪,他实在说不出口。
“如实交代。”
“真没有。”
韩泽文一看就知道青年心里藏事儿,他使出一招苦肉计,哀怨道:“我都为了你挨打好几次了,结果你对我还遮遮掩掩的。”
这招果然奏效,江赦泄了气,弱弱地说:“……我还以为你背上是我们闹矛盾那段时间,和别人做留下来的抓痕。”
韩泽文抽了抽嘴角,实在没料到是这个答案。难怪背上的伤好之前,江赦死都不肯接受后背位。还有之前江薇来岱山应聘的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间,江赦莫名其妙的反应……
原来如此。
守身如玉的韩泽文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对不起。”江赦底气不足地再次道歉。
……
上班的时候,江赦从包里拿了张卡,同朱敬打了个招呼出门了一趟,结果不到半小时就又回来了。
“干嘛去了?”朱敬问。
“去买东西。”
朱敬看他两手空空,问道:“东西呢?”
“卖光了。”江赦有点沮丧,早知道他应该在和文哥逛完那家店的第二天,就去把那块腕表买下来的。
仅过去短短三天,柜员就告诉他,那块表属于限量发售,现在国内已经抢光,调不到货了。
“买什么东西,还要带上银行卡去买?很贵吗。”
“一块腕表。”
“表?”朱敬从柜台上取了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我有个朋友专门倒腾这些名表的,要帮你问问吗?”
江赦眼睛亮了亮,问:“是新的吗?”
“应该是吧,”朱敬也不太确定,“你要买什么牌子和型号的表?”
江赦在备忘录上熟练地打了一串英文给朱敬看。
对面很快就发了报价。
朱敬表情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屏幕,又去扒拉江赦的手机核对了一下。
“你确定你没打错字?”
江赦确定地说:“没有打错。”
就在朱敬怀疑是不是对面那位朋友把自己当冤大头耍的时候,江赦凑过来,指着屏幕上那块绿莹莹的腕表图片说道:“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