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总是美好的。
若是让某个知论派的人来讲，他会真心地推荐先看看钱包的余额再考虑这事，没有就算了吧，计生用品都买不起要什么孩子，买得起难道养得起吞金兽？再这样下去风纪官就要考虑把枫丹的虐待儿童罪纳入第七罪了。
说到钱，这个学者还是有的。
如住处，就不是租的，而是买的，须弥城一套房，含金量懂得都懂。
再如专业，不要质疑妙论派第一烧钱的地位，就像不要质疑须弥城的房价。
第三，他的「家人」只在意学业，死前也得先毕业，其他不用管，某个璃月人会付钱。
提纳里看着他，标签似又多了一个。
15
“你是不是胖了？”
认识的风纪官朋友瞧了会儿又说：“身高没长。”
“……你就一定要添这么一句吗。”
看在给了特产的份上，提纳里将枣椰拿到厨房开口倒汁。
听说有人要来，学者这社恐一大早就没了影。
——那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
学者庆幸还好有通知，要是不请自来碰上就想死了，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所以赛诺进客厅，收拾得还算干净。
已经进入假期，在长睡完一觉后，学者心情很好地又做了糕点，正好可以做招待。
须弥人习惯席地铺毯吃饭聊天，学者则习惯放一个矮桌，免得躺下时没注意打翻水壶，提纳里把托盘放矮桌上，赛诺看着似有点惊异。
“怎么了？”
“很少在雨林看到沙漠的糕点，”他回答。
“枣椰蜜糖不就是，”这个在须弥城还挺受欢迎，是咖啡馆的招牌之一。
“不，这不一样，”赛诺说，“学者们来自各地，自然不觉有问题。”
但对于须弥人，尤其是来自沙漠的人，其实是忌讳看见来到故乡的食物。
他们背叛沙漠来到雨林，为融入雨林而将自己伪装得像土生土长的雨林人，因此排斥跟过去有关的事物。
虽然跟赛诺关系不大，过去要重要日子才能吃到的甜食变得想吃就能买来吃，赛诺觉得是件好事。
而且这只是看着像的糯米糕。
赛诺还是建议他不要试着给沙漠人递枣椰蜜糖，因为有些人会以此为乐。
比如，听说这是你家乡的食物？为什么不吃呢？吃啊？吃了就还是沙漠的贱种，不吃就是装的，真以为来雨林就是雨林人了，左右都有理。
“过去曾发生过一起杀人事件，有位沙漠人杀了自己的同学，在了解后，我们发现对方才是一直被欺压的。”
欺凌事件在教令院从未停止过，权财更是无法避免。
风纪官曾一度对外宣称就像律师最怕理不断理还乱的民事事件，他们最怕的是感情占主观的情侣学术纠纷。
因为个个有理，讲述中还自我美化，认为自己付出得最多，并指责对方有多么的混！还每年都来！毕业分手季就是他们的痛苦季知道吗！
但实际上，他们最怕的其实权财勾结，没有什么比知道真相却被层层压下更叫人绝望了。
哪怕是权贵之子，只要阻拦了道路，就会变成又一个「现在的孩子真脆弱啊，居然自杀了」。
因是沙漠人，又熟悉沙漠，经常被派去沙漠抓人的赛诺还算好，未能触及到这种事。
但抉择已经开始了。
就像沙漠人选择沙漠还是雨林。
赛诺的前辈认为能当风纪官的他会是个新开始。
他是沙漠人，与雨林没有过多羁绊，所以他不会被拖住脚，就如一无所有的人，他可以孤注一掷。
若有那么一天，也希望没有那一天，他会是前进的矛，是落下的审判，是面对神明亦不屈之人。
“说实话，有些太沉重了，”提纳里评价。
“我也这么觉得。”
但那位前辈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握着的手如他离开沙漠时，祭司嘱咐他要好好学习般抓得生疼。
赛诺不知他经历了什么，才年纪轻轻就一副老相，或许就如须弥的死域，教令院依凭的这棵圣树，它的根部真像几位学者说的那样在生病。
修剪是生论派的常识，风纪官理应是教令院的修剪员。
似乎有些太沉重了，说些近来的事吧。
赛诺难得提及最近的一件案子。
说的是某个学者外出取材时遭到绑架被藏在地下室中，风纪官将其救出时人已经怀了孕，且对犯人产生了极大的依赖心理，声称他们是相爱，请求放过。
提纳里记得这种情况在枫丹有个名词。
赛诺讲后续。
学者的父母得知后先把安全范围内的胎给打了，再把女儿锁家里看着，管她哭喊些什么，要求往死里判那个犯人。
目前在接受治疗，但健康之家只能调养身体，精神上却需要长时间的心理治疗，她的家人正一步不离地看着，尽量不被看似好转的伪装给欺骗。
如果是需要安神的熏香，这个提纳里可以帮忙。
不过有件事，呃，看来是不适合跟他讲。
16
提纳里下意识往后退，警惕地盯着他手上的手术刀。
考虑到体型，博士是打算往他肚子来一刀的。
学者放假了，他当然又能自由占据意识，就顺便把工具准备一下，以防在家……也是该打扫地下室了。
买房时考虑到这点果然是对的。
“明天你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他通知地说。
17
话是这么说，却总觉得像立起了旗子。
就像八重堂轻小说常见的意外发生前的伏笔。
“所以我这是避难点吗？”
纳菲斯语气不好地讲他竟也学起了迷信。
但从表情来看，他对被学生依赖这事很受用，却还是一副生气的样子。
废话！自己最看重的学生突然怀孕说要生孩子，得知获得神之眼时有多高兴，听到这消息时他就有多气得要吐血差点没去健康之家躺。
身为学者，神之眼是用来生孩子的吗？！是该用来生孩子的吗？！不是不行，可你这年纪！怎么想都是学业第一！要不是卡在成年他一定给对方送上死刑套餐！
纳菲斯恨不得将其埋到妙论派的建筑工程下，再房子一盖，查无此人！
感觉要说很久，提纳里想，耳朵有点痛，还是先走吧。
“你给我坐下！”
纳菲斯整整念了一上午到饭点。
虽说从准备的饭菜来讲看得出是刀子嘴豆腐心，但提纳里的脑袋好疼啊……听力太好声音又大真的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