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容容,朕想要你
宣容没下去,反倒是齐故上来了。
齐故就近靠在宣容身边,拿起宣容身旁的酒壶张口就往嘴里倒。
一滴也没能落进嘴里,齐故看了眼宣容,又凑近闻了闻宣容身上的酒味。
齐故将外袍褪下搭在宣容肩头,“身子才好就酗酒?”
齐故衣袍上的刺鼻香味引的宣容十分不适,想来齐故是刚从琼安楼出来。
宣容注视着齐故,他见齐故也没怪罪自己的意思,估摸着是哄好那头,再来安抚于他吧。
“没有。”宣容回道,他说的是实话,他就抿了几口,根本算不得酗酒。
酒香勾的齐故心痒,朝底下的萧川吩咐了几句,让萧川送上来两坛好酒。
手拿佳酿的齐故毫不吝啬分给宣容一坛。
品了口美酒,齐故看向沉默寡言的宣容,“今日在琼安楼,想跟朕说什么?”
宣容无言。
不是他刻意冷落齐故,而是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想和齐故说什么。
总而言之,如今说来也不再合适。
齐故看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抬手碰了碰宣容的脑袋,就跟哄孩子似的,“还在跟朕怄气吗?”
宣容目光有所动容,半晌又将目光从齐故脸上转移他处。
“怪朕今日在琼安楼没能给你几分颜面?”齐故自顾自谈起琼安楼发生的事,也知道宣容心结在这。
齐故又道:“浙淮一带流寇四起,前朝反贼生生不息,朕需要南家替朕守住浙淮一带。”
齐故所言非虚,他是坐上皇帝的位置了,可在这片土地上扎根数百年的族氏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把控的住的。
齐故这是在告诉宣容,接南泽进宫仅是为巩固南家与皇族的联系,从而得到双赢的局面,所以齐故要善待南泽,今日宣容打了南泽,南家世子南仕宇尚在帝都,再怎么齐故也要给上南家几分颜面,故而当众是偏向了南泽些。
“你走后太子来找过朕,”齐故知晓这件事的时候颇为意外,宣容竟愿和太子亲好,“太子说你在琼安楼大动干戈是为他出气。”
宣容去找南泽可不是为了太子,他就是为了他的星辰。
然宣容没料到云时会帮他说话。
齐故看到了太子手上的证据,“太子还说你亲自给他上了药。”
“陛下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宣容打断齐故的喋喋不休,他不爱听。
齐故叹了口气,:“朕知道朕纳南泽入宫,一定伤你心了。”
宣容对齐故的这套说词早已麻木。
齐故看他仍不肯理,“在朕心中,你永远都是朕的皇后,谁也不能替代。”
永远......
一想到永远接受这一切的一切,皇后这个位置压的他喘不过气。
宣容闭了闭眼,深呼了口气。
齐故道:“容容,你没什么想和朕说的吗?”
“没有。”宣容波澜不惊道。
他和齐故之间很早就是这样,两两相对无话可说。
“你还在因为阿榆的事怪朕?”齐故一想到在琼安楼里宣容喊自己的那声阿故,每每回想心里就有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
宣容摇了摇头,认真回道:“不怪。”
凝视半空圆月,宣容心中没有半点起伏。
以往宣容和齐故置气都不会超过半月,眼下他们僵持了两个多月,齐故慌了,“容容别这么跟朕说话。”
“陛下,臣没有。”宣容想了想,回皇帝陛下的话时,该有的君臣之道是不该不守的。
齐故坐起身直视他道:“要朕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朕?”
宣容迷糊了,齐故为什么要他的原谅?
天子不会有错。
是宣容自己想清楚了,过往是他自恃甚高,他一个无权无势背后无人可倚仗的人,除了和齐故的几分旧情,他没什么资格立足在这宫中。
月圆人圆,望着当中玉盘,宣容开口道:“昨日,我梦到娘亲了。”
梦里,他还在襁褓中。
他的娘亲抱着他逗弄着他,宣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娘亲的脸,周围伺候的婢女跟着打趣说他长大后定是个风流家伙,见到漂亮女子就发呆。
而他的娘亲也轻笑着哄他,说等他长大要给他娶个全天下最漂亮最温柔贤惠的女子。
梦中半醒时,宣容心乱如麻,他害怕娘亲发现齐故,发现自己辜负了娘亲所期。
齐故见他愿意主动谈心,“娘亲说了什么吗?”
齐故的一句娘亲,让宣容不自主多看了眼齐故一眼。
宣容道:“娘亲在怪我这么大了还没给陆家留后。”
这回换齐故沉默了。
在宣容和齐故走的亲近时,齐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宣容只能是他的。
齐故开口道:“你在故意气朕。”
宣容承认自己就是在气齐故,他怎么会真去糟蹋良家子女。
齐故可以为了巩固皇权碰别人,到他这就不可以。
他们之间,真是不平等。
齐故心知一时半会是哄不好宣容的,宣容又大病初愈,齐故关怀道:“别乱想了,时候不早了,就寝吧。”
宣容依着他回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