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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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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慈自认没有做到母亲的职责,没有保护好星儿,被司马卓术法所困,被结界压制,她无法自尽,她不断劝说穆星烧死她,换取自由,她心甘情愿为女儿而死。穆星则拉扯伤口到血肉模糊,她宁愿断翅,也不忍伤到穆慈。

穆星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天生人形,诞生的那晚星光大盛,她与母亲在穆家村的生活闲适安乐,她依偎在母亲怀中,她有朋友,她们一起到山上玩,一起编花环。她不畏惧高空,总到断崖绝壁处采摘野生草药,卖钱买糖吃。她的身体很轻,似乎可以随风飞起来,她也不畏惧风。穆家村实在是个很小的村子,小到什么都没见过,什么也不必认识,琅琊的铁蹄滚过,穆星昏沉中睁开眼,面前只是一道道紧闭的宫门。

司马卓。这位琅琊的君主,他要求穆星在成年前对司马幼琏认主,以血成契,生生世世不得叛离。穆星觉得这实在很好笑,她发现自己原有一双翅膀,她长得竟然很像穆慈口中的偶然一见的祖父——那只金翅大鹏,穆星已然得知自己的天命,雌凤与雄凤先后降世,她振动双翅,琅琊山脉塌陷百里。

在漫长的对峙中,司马卓或其余宫人,对穆星施以怎样的极刑,穆星都未松口,未妥协分毫。凤凰不死不灭,如果将穆星杀死,不过给了凤凰新生的转机,哪怕羽毛凋零,虫蚁啃噬,伤痕累累,穆星维持着最后一点神志,巨鸟低沉威仪如君王的声音回荡在寒潭中,“司马卓,我要你与我一同永无宁日,我要千千万琅琊子民与我陪葬,我要琅琊大火百年不灭。”

穆星的愤怒甚至改变了琅琊近三年的节气,大旱将至,司马卓远赴北冥海,从冰洋中捉得五条布雨蛟龙,这位比肩梅庭序的修士,当世无人敌的大能想干什么,确实无人可挡,司马卓以蛟龙布阵压制穆星的火焰,以穆慈为阵眼,逼穆星就范。

“我要……琅琊大火……焦土成灾……”

温行缓慢地吞了口气。

在火焰将他烧尽的前一秒,温行出声道:“我有方法,救穆夫人。”

凤凰蒙着血雾的双瞳转过来,穆慈低声道:“……你是谁?怎会在这里?”

温行道:“敢问夫人,您的母亲是否无姓氏,只称作桃杏儿?”

穆慈这下是真的惊讶道:“……你?”

“南溟皇室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君,年轻时称作桃李。”温行道:“我受这位老太君所托,前来寻找她失散几十年的妹妹。”

“老太君一生无子,义子亦愿为乳母寻找亲人,前后寻找数年,我才来到琅琊。”

温行缓声道:“夫人遭遇,我大致了解,只怕老太君在南溟也要哭瞎了眼睛。夫人若执意寻死,我难给老太君一个交代。”

穆慈原本还不信,她被骗过太多次,总有留点警觉,又见温行继续将母亲逃难之路说得明白,桃杏这个称呼绝无外人知晓,最终温行拿出一张老太君的画像,与母亲有十分相似,穆慈不由落下泪来。

“当真是?”穆慈含泪道,“姨母还惦记着母亲?”

“当真。”温行道:“夫人若信我,七日后大典,我定救你与穆星出来,我若失败毁约,叫我永世受火焚烧。”

七日后大典,本就是穆星决意赴死之期。穆星察觉到了母亲对这个陌生人的善意,此人能不惊动司马卓入内,自有几分手段。温行继续道:“夫人被困在此,有什么事尽可交托我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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