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廉州城外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带起阵阵尘土。
“公子前头就是廉州城了,可要歇息片刻再进城?”驾车的男子身着黑色窄袖短打,腰间佩戴一柄长剑。
话音一落,马车内传来一阵低哑的咳嗽声,苍白的指尖撩起车帘,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不用,快些进城。”
“是。”男子应下,随即扬鞭,马车朝着廉州飞速赶去。
林书晚一手提着竹篮,一手牵着谨哥儿走在街道上,越过清名桥,远远瞧见秦语站在河边的柳树下等着自己,加快步子便往那处行去,忽而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来不及回头,下意识拽着谨哥儿往路边让去。
她才往后退了两步,一辆乌木马车便从她眼前疾驰而去,将她惊出一身冷汗。
“林娘子,你可有碰着?”匆匆赶来的秦语拽着林书晚瞧了个遍,确认她无甚问题才松了口气,怒道,“也不知那马车里头是何人,竟敢当街纵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秦娘子,我无事。”林书晚缓过神来,确认过谨哥儿同青芜没事后,这才应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快些出城吧。”
临走时,林书晚无意识回头瞧了眼,她似乎瞧见那马车停在了医馆前。
春日融融,廉州城外一片青葱,林书晚一行人走走停停,总算赶在午时,行至码头伙计提及的方荟山,林书晚接过青芜手中的空竹篮,叮嘱她看好谨哥儿,自己领着秦语直奔山脚而去。
与后世史书记载的朝代不同,永宁朝的山属野山,意思就是山中的野菜菌类,捡了也就捡了,无人会追究责任。
才踏入林子,果真如那些伙计所言,地上的野菜菌类长得十分旺盛,枝头的香椿郁郁葱葱,林书晚心中大喜,当即就打算开挖,忽而想起今日约秦语出来的目的,转过身子,认真地瞧着她,“秦娘子可信我?”
“自然是信的。”秦语不解,毕竟自打林书晚的摊位摆在自己隔壁后,自家的酸汤米线比往日多卖了许多,单凭这一点她也没有理由怀疑林书晚。
“今日约娘子出来,便是想帮娘子改良一下酸汤米线的配方。”得了准话的林书晚,蹲下身子,翻看着地上的菌类,挑着能吃的品类拔出几株递到秦语手中,又道,“倒不是说娘子的手艺不好,只是酸汤的汤底有些寡淡,若是以菌汤亦或是骨汤,想来味道会更加醇厚,秦娘子不如今日试试。”
闻言,秦语恍然大悟,“难怪你昨日特意叮嘱让我带上酸汤的料子。”
半个时辰后,林书晚两人心满意足地挎着竹篮从林子里头出来,今日收获颇丰,除了常见的鸡油菌以外,林书晚还寻到了后世价格极高的松茸,只是量少,她们两个女子又不敢往林子深处走,不过眼下既然晓得这林子里头有菌子,日后总有机会来摘。
待到天色擦黑,几人从赶在城门落锁前回到廉州城中。
“你可听说了吗,今日城中来了位贵客,都惊动了知府大人。”
“我听说那贵人体弱,刚进城就高烧不止,直接就送去了医馆。”
“确实如此,我家小子就在那家医馆做活,就是中午那会,那贵人可不是高烧不止,我听我家小子说,似乎是中了毒。”
……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聚作一团,说着今日城中的事,路过的林书晚听了一耳朵,对今日马车中的那人有了几分猜测,不过也同她无甚关系,相较于廉州是否来了达官贵人,她更在意明日自己生意如何。
行至长安街,秦语同林书晚道了谢,挎着装满菌子的篮子匆匆归家,她迫不及待想要自己试试改良后的酸汤米线。
瞧着秦语的背影消失不见,林书晚才拉着谨哥儿带着青芜往家走去,一边琢磨着明日摆摊可要再上些新的吃食,如今摊位上只卖两种吃食,还是觉得有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