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席瑞尔又露出那种态度驯服而语气真诚的样子,深情款款地凝视洛伦。“给雄主添麻烦,您不生我气就好了。”
他抬起手,飞快用嘴唇碰了碰洛伦的手背,留下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
其实洛伦无意识的抚摸对他而言已经是撩拨了。他一边被摸得心头发痒,一边又不舍得叫停,只能痛苦又快乐地在这种矛盾里煎熬。
“不过,您愿意回家休息一晚也不错。”席瑞尔又等了片刻,到底还是没能抵住可能存在的亲密接触的诱惑,冒着雄虫当场翻脸的风险发出邀请。
“家里住起来的感觉,怎么说也比公司的公寓好一些。对吗?”他很自然地把理由说得越来越顺,企图让洛伦忽略掉在家可能发生的和雌虫相关的事情。
“而且您休息日的时候不需要呆在公司吧。……如果不是接下来就要赶去片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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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了。”
洛伦听出了席瑞尔话里的意思,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和席瑞尔当然不是全无感情,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有过一瞬的动容。
他想起了席瑞尔虫纹发烫、双眼发红,向他索取信息素的某些时刻。
雌虫的身体往往线条分明而极富力量感。拥抱他的时候可以摸到他温热而有弹性的肌肉,顺着肩向下是疤痕般的肩胛骨,属于雌虫的翅翼隐在缝隙里。
他很少触碰这个部位,总觉得很危险,像刻意用手去摸利刃即将出鞘的地方。
但似乎也不是完全没碰到过。
大概是很久以前,那时候他和席瑞尔是新婚伴侣,算是还在磨合期。虽说匹配度很高,但席瑞尔还不太适应他的信息素。
过量的雄虫信息素摄入让原本就渴求安抚的雌虫浑身大汗淋漓,原本能轻易控制住的翅翼骨缝似乎也稍稍软化,摸起来就像不小心被撬开的贝类。
不过他似乎也只摸了一下,就被席瑞尔挣扎着躲开了。
也许那个部位实在太过敏感,又或许是席瑞尔当时已经无法很好地控制翅翼、怕让雄虫受伤。总之他近乎坚决地从环抱着洛伦的姿势抽身而去了。
即使是双眼迷蒙浑身发软的雌虫,想要挣脱雄虫的怀抱也是轻而易举。
而当时洛伦不太喜欢在床上使用什么花样或者手段,席瑞尔不喜欢被触碰他也就不再伸手,放任他挣扎着侧过身、浑身湿透地独自喘息。
这其实也只是很小的一个片段,原本不值得单独怀念。
但身为雄虫也许洛伦的记忆力比他自以为的更好,连当时的光线气味和细碎声响都能完全回忆起来。
……是因为和席瑞尔靠得太近,受到雌虫影响了吗?毕竟身为高级雌虫,他当然有和雄虫亲密接触的旺盛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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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角色就是拍卖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洛伦强调一遍,也不知道是为了说服雌君还是说服自己。“剧组就位之后就开拍了,我不打算休息很久。”
当然也不打算回去和席瑞尔一起住,不过这句就不用说出来了。
“啊……”席瑞尔表现得十分遗憾。他缓慢地松开洛伦的手,翻动手腕,在终端上轻轻点了几下。
“干什么?”洛伦手心一空,偏头瞥一眼他的终端屏幕,问。“打算借用雌君的名义限制我的行动?”
“怎么会。”席瑞尔很自然地移开视线。“如果只是雌君的名义,并不能干涉您的工作吧。”
身为雌虫当然要看清各种身份的便利和限制,并且在合适的时候选用合适的视角。
比如此刻。如果他希望对洛伦的行动有所限制的话,他要做的就是尝试成为洛伦这个剧组的投资方,同时也尝试成为洛伦经纪公司的投资方。
当然这他也不会跟洛伦说清楚,尤其是在洛伦明显不希望被他干涉的情况下。
雌虫认为自己应当做什么就会立刻去做,尝试各种办法,而不在意会受到什么样的阻力,也不在意如果没能做成的话会遭遇什么后果。
就像他收集雄主贴身物品和监控雄主行动的行为。一旦被发现,洛伦完全能把这些事情提交到雄保会然后强制解除伴侣关系或者把雌君改成雌侍之类。
但他认为这件事值得冒风险,因此也并没因为这种可能的后果而有所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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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瑞尔放下终端,亲手往桌上的茶壶里续入新水。氤氲的清淡茶香里,他隐约嗅到淡淡的、雄虫信息素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