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被他那股轻描淡写的劲噎了一下。
雌虫炫耀自己的财力雄厚见识广博其实是很正常的,但往往那种若有若无的攻击性是对竞争者表达的。
面对雄主的时候他们一般装也要装出温驯臣服的样子,免得这种实力展示适得其反。
是席瑞尔太过放松,无意表现出来的吗?还是他就喜欢对洛伦露出这种掌控一切般的态度,借此让洛伦更依赖他。
“没关系。”洛伦说。“反正我现在没空去管理你的开采事业啊。送我这个最后也是交给你管理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不如就送我一个摆件,我可以带去剧组作为道具中的一个。然后所有看过我作品的观众都会看到来自你的礼物,也许还能给你争取一个片尾冠名,之类的。”
“为什么是我的名字?”席瑞尔唇边含着笑容,探过身来为洛伦指点需要签下名字的地方。“如果您希望要为礼物冠以什么名字的话,我想,冠上您自己的名字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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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作为礼物,洛伦当然也没有拒绝。就像此前来自席瑞尔的一样。虽说归属权是他,但他也并没有什么控制的感觉。
不过既然这种开采权被席瑞尔控制,也许接下来会导致这种宝石的价格发生波动吧。然后如果洛伦自己想私下购入相关制品的话,也许价格会上涨也说不定。
好在洛伦对此没有需求,因此也安于自己对这些知识的不了解。
“冠我的名字做什么,你还嫌爱慕我的雌虫不够多吗?”
洛伦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等待席瑞尔为自己继续翻页的时候闲闲地转笔,玩笑似的说。
这话说得不太收敛,显得此雄虫自视甚高。但席瑞尔看着洛伦的脸,又完全无法否认这句话。
“您说的对。”他顺着洛伦的话说了下去。“为了我的心理健康,还请您不要再在工作中过分散发魅力了。”
他说得十分真情实感,但洛伦也就一笑置之,没把这句当成什么认真的发言。
“比起冠以我的名字,我更希望哪天能买断一个剧本。然后让雄主……面对面地……陪我一次。”席瑞尔说得很小声,确保只有洛伦能听清这句。
他盯着洛伦落笔的手,幻想被按住的是他身上的某个部位,而纯金笔尖落在自己的皮肤上,被洛伦流畅地签下属于他的名字。
这算不上是很稀奇的花样,但洛伦也没在他身上用过。但他看着洛伦流畅地签名,莫名觉得这一定很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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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角色扮演在家里也不是不能完成,而他信息素索取得比较急的时候洛伦也曾经穿着制服为他做安抚——虽然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他印象里洛伦不喜欢太板正的衣服,华丽的装饰让他觉得束缚,婚后席瑞尔就很少看他穿过。
但在现在这项工作里的表演服装基本都是相对复杂夸张不日常的类型,洛伦看起来也适应得很好。
以席瑞尔的眼光看它们兼具了包裹严实和传递性感信号,足以让直面这种形象的雌虫起一些没到失控的程度但仍然很明显的生理反应。
“我会不会,让您觉得太过分了?”
席瑞尔明知故问一句。“但我想,我身为雄主唯一的伴侣,您的雌君,和其他那些陌生雌虫应当还是有区别的吧?”
“你在嫉妒我的同事吗?”洛伦随口说。“我连他名字都没记住,他看起来也很不想跟我沾边的样子。”
这话说的是纯然一句实话。他的对手演员大概只是为了较高水平的薪资入行,并不想借此攀上雄虫之类。工作之外他总是独来独往,几乎不和任何同事沾边。
而且洛伦相信席瑞尔应该会把那位雌虫调查得很清楚,只要他想。
席瑞尔挪了一下自己的座位,探身握住了洛伦的手。
雌虫的手掌往往会比雄虫略宽大,指节或者末梢也会粗糙一些。他缓慢地,一根根分开洛伦的手指,半强迫地让他和自己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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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席瑞尔的声音低沉。“这也瞒不过您。我嫉妒他们每一个,不管是雌虫还是亚雌。”
雄虫的手掌触觉比雌虫灵敏得多,但这种十指相扣的动作似乎也不算太过分,洛伦就随他去了。
“你……算了。”洛伦轻轻摇了摇头。“你听我的话就只听半句,是吗?”
他伸手摸了摸雌虫扣着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不太明显的血管,再往上应该是安静蛰伏的虫纹。雌虫被他摸得轻轻一抖,却没躲开,而是安静地看着他。
十指相扣的感觉像是接触面积很小的拥抱,因为紧贴着而有种过分亲近的感觉。
洛伦心想席瑞尔手上的力度大概也有所克制,不然以雌虫手上的力道,把他的手指捏骨折大概也是轻而易举。
“席瑞尔。”他叹息似的念出雌虫的名字。“……席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