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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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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了这么久!还在那儿拖累人!真是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这二郎也是,不去蹲守也就罢了,还不知抓紧练功,整日窝在那温柔乡里陪那红颜祸水!”卫霜这日在卫恩与蓁蓁寝室门口大喊大叫。

流华听了愤愤不平,对她道:“夫人,妻卧病在床,夫照顾妻,天经地义,何来家门不幸之说?夫人若受了伤,定希望阿郎陪在身边照顾夫人的。”

卫霜闻言黛眉一歪,对流华破口大骂:“贱婢也来顶撞吾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果然这妇人把卫家小狐都教坏了!”

她又来回踱步,高声自言自语道:“她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啥本事也没有,只会靠着那护身咒苟且偷生,在外出风头!这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生病,病殃殃的累我家二郎啥也不干!什么东西这是!我受了伤,也能下床走路,飞起都不费劲儿,她就不行了,真是矫情!这妇人以为自己是西施呢……”

卫霜继续喋喋不休地在室门外叫唤,室内卫恩早在母亲发飙了一会儿时,暗施了隔音咒,好给樱奴清净。他知母亲的性子,对家里人要多喜多喜,要多怒有多怒,口不择言起来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他婚前便曾担心母亲委屈樱奴,好在樱奴聪明果敢,他亦始终能把樱奴护在身后,亲人也多少彼此照应应付母亲。

现时他只听母亲吼了几句,便预知下面的话,不如早施了隔音咒,省得樱奴心里有什么。樱奴对谁都狠辣,唯独为了自己要对母亲让步,他实于心不忍。

“是你施了隔音咒,是么?”蓁蓁盯着他轻轻问道。

卫恩作出笑颜,若无其事道:“没。来,樱奴,我把《老子》念给你听,你不是喜欢《老子》么……”

“你莫诓我。你知你骗不了我的。”

卫恩笑容渐失,放下书卷,神色露出些许忧虑。他回她道:“母亲已走了。她刚说的话,你莫在意。自我记事起,我便见她喜怒无常的,她对耶耶都这般,更别说你我。”

“她还没走吧,不然你何必施咒隔音?我去瞧瞧。”她欲掀衾起身。卫恩忙拦她道:“哎哎哎,你起来做甚?快躺着。母亲早走了。真的!你莫睬她。从前她在家里发飙,我和耶耶有时都懒得理她。咱不管她,啊。”

蓁蓁道:“唉!也不怪阿家说我,人弱被人欺,我如今病殃殃的,于卫家没用处了,还可能给灭妖派口实,阿家自然不喜。”

卫恩不满道:“什么‘没用处’!难道我与你在一起是要利用你的?你莫胡思乱想了,还是听我念书罢。”

蓁蓁面无表情地摇头道:“人多少是有私心的,谁会永远善待一个没本事的人呢?”

“你这样说,便是玷污我对你的真情了。那好,我便带你离家出走,找个清净地方,省得你多思多虑的。”

蓁蓁闻言急欲解释,话未出口,却忽咳嗽起来,卫恩忙心疼道:“好了好了,不必说了,这些事儿咱别想,你就信我,好不?”

蓁蓁咳嗽已止,抬头抚胸,低声回他道:“我是信你的,只是……唉!二郎,我的话虽残酷,但是事实,你若不强大,血缘之亲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的。”

卫恩不以为然,道:“胡说,亲人本就应相亲相爱,哪里需要理由?你定是病久未愈,想太多了,过几个时辰,咱们再请严医师过来,给你瞧瞧。现在你听我念书便好。”

蓁蓁转而神色严肃起来,把手放在他手中的书卷上,对他道:“二郎,你念书前,先跟我说好,以后,不许再随随便便对下人动粗。今日你答应我,等会儿流华和诗宁进来,你也要在她们面前答应我,不然,我便药也不吃,病死在你面前。”

卫恩一听最后这一句,不假思索回道:“好好好,我错了,我答应你,待会儿我给流华也道个歉,行不?”

蓁蓁这才安心下来,又听卫恩道:“樱奴,你为何要替流华挡了那鞭子?你知不知道,倘若此次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何等心痛悔恨?我都想打死我自己。”

蓁蓁轻咳一声,回他道:“我不这样做,你真冤枉了流华,既委屈了她,又毁了你体恤下人的好名声,如何使得?倒不如我替她挡了,谁也不吃亏。”

“‘谁也不吃亏’,我这心里不知流了多少血。你要替她挡便挡罢,你戴玉笄也成啊,怎么……”

“我忘了,我只是想出来散散心,缓口气,便免了打扮,便也没戴那玉笄,本以为不需要……”

“樱奴,你打我罢,算罚你这次受的伤。”

“要罚你自是要的,你意气用事,出手伤人,虽没伤到流华,可你念头和行动都有了,可我不打你。”

“那……”

“罚你变回原形三日,不许与我行房,抱不了我,吻不了我,不能俯视我,只能跟在我后面慢慢走着。”

“不愧是我的樱奴,罚得够重。”卫恩犹豫片刻,又道,“罢了,都依你,什么都依你——只是……我有一个条件,待你病好了,我再变回原形,别人照顾你,自不会似我这般尽心尽力的。”

蓁蓁微笑道:“好,那就待我病好了,再罚你。”

卫恩欣欣然捧起书卷,展开道:“那我可以为你念书了?”

“念吧。”

卫恩低沉明亮、抑扬顿挫的嗓音响起,《老子》在蓁蓁耳边一字一句飘过。蓁蓁一面听一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正沉醉于他这勾魂摄魄的声音,却闻得那一句“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心下突然惶悚起来。她打断卫恩道:“二郎,方才那一句是什么?”

卫恩回看后,对蓁蓁念道:“‘将欲废之,必固兴之’。”

“‘将欲废之,必固兴之’……”蓁蓁低声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卫恩问道。

“不,没什么。”蓁蓁摇摇头,又对他莞尔笑道,“往下念吧。”

卫恩为蓁蓁念着书,蓁蓁凝神听着,二人皆不知室外吼声震壁,耳根反倒落个清净。卫霜在那室外足足念叨了一个时辰,听得室门口的流华和诗宁耳朵要流血。

这卫家夫人把几句话如已炒的饭菜重新烹煮般,换了些词句,又念叨了一遍,再把这些话如已煮烂的饭菜般再拿去炖了,改变了语调,义愤填膺地重复了一遍,她似乎生怕自己说的话过于单调,时时不忘加些佐料,比如“哼!”、“嗯!”、“啊!”、“哈!”……如此这般翻来覆去,仿佛这些话意犹未尽,不榨干那油水死不休。这样一个时辰下来,流华与诗宁已将卫霜的话记得烂熟于心,竟比记剑谱还牢。

正当卫霜还在奋不顾身地絮絮叨叨时,卫默来到卫恩与蓁蓁寝室门口,张开双臂叫住还在来回踱步的卫霜道:“啊呀!儿母,你这是作甚嘛!樱奴伤刚好,病未愈,需要静养,你在这儿闹什么?”

卫霜发丝气得飘起了几根,她对丈夫唾面大骂道:“老东西!你管我作甚!对儿女的管教都是我在亲力亲为,你就知道不哼不哈。你看看你这儿子,整日沉溺女色,你不管他,反倒来管我。你说我要夫婿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她开始掐起卫默胳膊来。

卫默赶紧躲闪,大叫道:“啊呀!樱奴不是需要人照顾吗?要夫婿就是要有人照顾不是?”

卫霜两鼻孔被那一声重重的“哼”撞得膨胀收缩。她冷冷对他道:“可没见到你照顾我呢!”

“你给我机会照顾你了吗?”

“老不死的!我看你是几天没吵嘴痒痒了。”

“好,好,好,咱不吵,来来来,我剑谱有个地方要与你研究研究,你过来。”卫默说着拉卫霜胳膊,却被卫霜一甩手,只听卫霜咬牙切齿道:“研究什么?我还要管教你儿子呢。一天到晚浑浑噩噩,怪不得你儿子跟你一样没出息!”

卫默不悦道:“怎地就没出息了!那崔家四郎都打不过他,你再看阿大,是崔家法力最高强的,有时也与二郎不相上下,怎地就没出息了?”

“这算什么?那三界之中,比他厉害的多了去了。再说了,除了法力高强,还要懂得孝敬父母,你看看他,自娶了这妇人,就好像被这妇人绑着走似的,她到哪儿他就到哪儿,这像话吗?这叫有出息吗!”

“好好好,我不与你争。来,咱们研究剑谱去。”

卫霜欲骂他几句,意深、意绵和意长小跑过来了,只见意深欢喜道:“外婆要研究剑谱了,我也要听。”

意深话音刚落,他的姊妹便兴高采烈地大声附和道:“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卫霜还未来得及斥他们,又见卫灵与明方走来,只听明方假意对三个孩子斥道:“狐崽子!你们怎么这样吵吵?不知樱奴在静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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