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簪虽软,但要用来戳瞎人眼,倒也绰绰有余。
郦羽将木簪紧紧攥在手心,缓缓起身,随后向着刘季抿嘴一笑。刘季看得明显喉头一紧,色眯眯地勾着嘴角,像挨了几天饿的野狼忽然见着鲜肉。
“哎哟,雨郎,你这一笑,魂都能让人给你勾走,哥哥可要腿软喽。”
那刘季说着正欲凑近,哪知冷不防眼前一晃,就见郦羽手持那支木簪直戳向他左眼。
刘季吓得一激灵,连忙后退一步。眼睛暂且没事,但脸还是被木簪划破好大一条血痕。
刘季去摸了摸脸,看到血迹,才反应过来,指着郦羽吼道:“你!你疯了?老子不过想开个玩笑,你竟然下死手?”
郦羽慢悠悠收回木簪,语气淡淡道:“就是想看你死,怎么了吗?”
刘季被气得五官扭曲,“老子要是瞎了,你这贱人一辈子都别想跑!”
他轻哼一声,“刘公子,就你那双眼睛,瞎不瞎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吧?”
“你——贱人!”刘季被这话噎得差点翻白眼,又狠骂了一声,抬手就要朝郦羽的脸扇过去。
可郦羽手腕一翻,木簪在指尖一转,簪尖直逼向刘季的喉咙。
他又进一步,直接抵住刘季的喉咙,“再往动我一下,我就让你这里开一个口子。”
刘季瞬间僵住,愣是没敢再动。他咬牙切齿,强忍着放狠话:“你、你别嚣张了,你等着,老子迟早要把你扒光了让你跪在床上求……”
“求什么?”
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浑厚低沉,像是刻意压抑着。
刘季听了浑身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额头直冒冷汗。
他缓缓转过身去,嘴唇哆嗦着。
“爹、爹……”
“你要雨郎求你什么?”
刘季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没有、没什么!爹,我这……在跟雨郎开玩笑呢。”
“开玩笑?”刘大夫怒不可遏,双眼充血般通红,“你开了什么玩笑,逼得人家要拿簪子杀你?”
刘季慌忙改口,“爹,我错了,我…我再也不……”
话还没说完,刘大夫一巴掌狠狠打在刘季脸上,力道之大,直接抽得他半张脸红肿。
可只这一巴掌还不算完,刘大夫黑着一张脸,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如此反复……整个堂屋就听得见清脆的巴掌声和刘季的哀嚎。
刘季被他爹掴得眼冒金星,却不甘心,咬牙死死盯着郦羽的方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这眼神也被他爹逮了个正着,气得干脆一脚踹了过去。
那刘季被踹得整个人翻滚出去,这才彻底怕了。狼狈地抱着头连哭带喊:“爹!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雨…雨郎!我向你道歉!我再也不敢了!”
刘季叫他爹揍得满地找牙,最后让小厮搀扶着下去了。郦羽早就听闻这药铺家没有夫人,刘大夫就这么一个儿子,把他拉扯长大。哪里长大后成了个玩意儿。
郦羽赶着要去找人,他盘好头发,重新戴上帷帽。刘大夫却不紧不慢地亲自将他送到药铺门口,拿出那装着五十两的银子递给了他。
“雨郎,今日之事,是我家季郎……”
他知道刚刚在堂屋里时刘大夫看起来下了狠手,其实都皮痛肉不痛的。但他急着要去找怀乐,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他收好了那五十两银子,客客气气道:“我懂,刘大夫请放心,我不会对外声张一个字的。”
“那,那好。”刘大夫顿了顿,“那下次你再来卖货,我定加价收购。”
郦羽却想他下次不会再来了,起码自己是不会再来的。匆忙拜别刘大夫后,郦羽立刻抓了路边捏面人摊的摊主问。
“大哥,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小男孩?蓝布衣,小圆脸,眼睛大大的,长得很白净,刚刚应该是哭着从刘氏药铺跑出去。”
“没有,没看见。”
“叔,您方才见过一个男孩吗?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蓝布衣,眼睛很大……”
“没见过,你去问问别人吧。”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小孩,大概这么高……”
郦羽匆匆在人群中穿梭,眼睛不断扫视着人群,几乎不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