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岛上的族人极少生病,兰彻也就在跟着跳下来的时刻心一横赌了一把,就赌鲛人族逆天的DNA能让他在这样的险境中活下来。
其实兰彻心里是有底的,毕竟他已经亲眼目睹潘莉夫人断气十天的尸身不腐不坏,除了没有血色之外,与只是平静睡去的活人毫无二致。
鲛人族的基因是个奇迹。
不过奇迹历来是双刃剑,鲛人族先代为什么选择隐匿避世,兰彻心里在这一刻有了一个初步猜想。
夜风一吹,带来海上的凉意,兰彻身上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体力也恢复大半,可以变回人类形态,并起身直立行走去寻找一个暂时的住处了。
但他一抬眼,看到“林歌”脸颊上的血痕,还是觉得不太顺眼,而且在这荒野的环境下待一晚上,很难说会不会发炎,比起自己,“林歌”似乎才是急需被处理伤口的那一个。
可相同的问题来了,手边没有药呀,连叶片草根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
最终,罗尔威斯先忍不住了,他被兰彻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要做什么。”
兰彻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很难为情的样子:“...我有个想法,可能能缓解你的伤,就是吧...呃,有点...总之能让我试试吗?”
看对方为难的那个样子,罗尔威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其实呢倒也稀松平常,就是兰彻在道听途说自己种族由于基因奇特而全身都是宝时,也听人说过,鲛人的唾沫也是良药,虽然比不上鲛人族自身的愈合能力,但情况危急时,可用鲛人的唾沫涂抹在伤处,有一定止血和促进愈合的作用。
放诸眼下,好像给“林歌”用一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按说他不该犹豫。
可对方是原书给SILVER的那位暴君钦定的心上人呀,等之后暴君来要人,听说这一茬,认为他是在占人家心上人便宜可怎么办?
而且一说到占便宜,不可抑制的兰彻又想到游轮上的那几天...要命了,怎么一种“偷人”的窘迫之感油然而生。
啪,对面古铜色皮肤的人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声响嘹亮。“想什么呢!”罗尔威斯看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没好气地打断。
倒也不是他故意暴躁,其实从何兰彻一同砸入海面开始,罗尔威斯的身体就隐隐在发热。
气血上涌心跳加快的感觉使得呼吸逐渐凝重和急促,但刚才一心扑在兰彻的伤上,没有更多精力顾及。
现在反应过来了。
兰彻自然也有所察觉,延续刚才的思考,很有可能是伤口发炎造成的异状,他只得强制压下羞耻心,用手指轻轻在自己舌尖上点了一下,凑近“林歌”的脸:
“可以吗?”他轻声问。
罗尔威斯也以为是伤口泡了海水发炎所造成的,也就没有拒绝。
只是在兰彻白葱似的手指尖触到自己脸庞时,身体抖了一下,轻微触电的感觉。
涂抹完第一道伤痕,兰彻继续涂抹第二道,从脸庞到脖颈,到胳膊,到前胸,到腰间,到大腿,所有割破的地方都好好上了药。
而这良药的药效也立竿见影,红肿渗血的伤口几分钟就消了肿,只是愈合尚需时间,不可能像鲛人族自身那样迅速。
但是兰彻已经很满意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很好,至少不会留疤了。”
兰彻不会知道,在他那样对人笑的瞬间,罗尔威斯是感到一阵恍惚的,好像心脏被某种质量很轻的气体“嘭”了一下。
也像最柔软的细毛挠过,微痒。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马上罗尔威斯就否定了这种“以为”。
兰彻拉着他起身去找晚上暂时的住处,没走几步罗尔威斯的腿就软趴的直打抖,兰彻扶住他,语气也急切了:“林歌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是不太舒服...气血上涌的同时五感也仿佛被放大了,兰彻变成鲛人体态时的体香本来就比人类体态浓烈,香气包围着兰彻四周,也就包裹了罗尔威斯,现在他的鼻腔里已经被这种香气塞满,闻不到别的味道了。
更糟糕的是,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被这股香气勾了出来,在人的身上和意识肆虐燃烧。
嘶...这个感觉并不陌生,因为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次...
是发.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