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沸腾的血到哪里去了呢？

樊振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哦，好像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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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这小孩儿还挺会来事儿啊？”电话里的钟佳叹口气，翻着微博热搜词条。

热搜词条中的置顶博文是一段视频，配文是“偶遇最近超火的歌手暨衍，跨年夜真正的全开麦舞台。”

夸奖暨衍之余，连带着嘲讽了一下昨天晚上各花式假唱登上热搜的卫视跨年演唱会。

热搜高位是公司买上去的，但视频和博文确实是路人实打实发的，在词条里讨论的也以活人占主。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好听！！为什么不上跨年夜？要请就请这种啊，请那么多只能对口型的演员干嘛？】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她就是《旧生》的歌手吗？唱的真不错，看好她越来越火！】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她唱《海阔天空》诶！！！有人能懂这首歌对广东人的意义吗？这才是新年应该听的啊，听了之后才能哄骗自己继续当牛马啊啊啊o(╥﹏╥)o】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粤语不错，挺标准的。】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原来她唱这种不太丧的歌也不错啊，以后多唱点这种，她自己写的歌是一点听不得，一听就哭。】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笑死，这么能唱怎么就光在广场上唱啊？怎么不去跨年夜的大舞台上唱啊？是不想吗？】

【#暨衍全开麦的海阔天空# 没想到这里都能看到有人破防，既然如此，请多多关心我们上线半个月专辑收藏量已破七万·主打曲《旧生》收藏量已破百万·众多乐评人口中下半年最佳华语专辑的创作者及歌手暨衍吧！来了就能知道什么叫做长最甜的脸唱最苦的歌·十几年坚韧不拔一门心思做音乐·给她五分钟就能征服你的心的横空出世未来之星！！！】

昨天晚上暨衍唱到第二遍主歌的时候，围在旁边看的观众就开始跟着她大合唱，人是不少，可暨衍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要挂在热搜上这么大。挂了经纪人的电话之后，暨衍按照钟佳的指示发了在专辑发行之后的第一条原创微博：

@暨衍：感谢大家对《自罪自罚》的喜爱，很荣幸能获得听众们的认可。《海阔天空》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希望有更多人能够从歌里汲取到不断向前的力量。之后在广场以外，还会有更多机会跟大家见面！

樊振东混在乌泱泱的转赞评大军里给暨衍悄悄点了个赞，然后又偷偷摸摸暗爽了一小下。

广大网友听就听吧，反正她是给他唱的，嘿嘿！

“收起来！”旁边的程靖淇吸着气，揉搓樊振东的脸，“把这贼兮兮找揍一样的笑收起来！”

“诶大淇，你最近在听那个《自罪自罚》专辑里的歌对吧？”樊振东想起林高远跟他提过一回，开着玩笑问他没有没有一种之前看上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程靖淇骄傲地一点头，如数家珍般向樊振东推销起来，“最近很火的，可以说是时尚单品了，歌词很能引起年轻人共鸣，我在考虑今年在咱们春晚上要不要唱暨衍的歌……她的歌都还挺好听的，我不唱这张专辑里的歌的话唱她的《落点》也行……诶等等，当时是不是你给我推荐的《落点》？！”

樊振东抱着肩膀看程靖淇，嘴角一挑，又露出刚刚被他手动压回去的得意笑容，端出一副“还得是你爸爸我”的神情，在程靖淇的巴掌呼上来之前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那可不，我比你们知道暨衍唱歌好听的都早！”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大众面前，未来也要看着她一步一步攀上顶峰。

暨衍没有按照约定将2019年第一天都留给陈筱舟，她刚发完微博就接到了钟佳的夺命连环call。

“暨衍你觉得你现在嗓音状态怎么样？算了，听你昨晚上唱那《海阔天空》就觉得不错。”

“竞技状态呢？算了，你也没怎么参加过比赛。”

“心理状态呢？觉得自己能不能抗住压力……”

暨衍打断钟佳的一连串自问自答，“姐，有事直说吧。”

“《歌手2019》递了邀请……”钟佳顿了顿，“准确地来说，是他们找上门来了，现在就坐在会议室里。”

“啊？”吉他弦突然被手指不循章法地一拨，发出一声杂音，“为什么邀请我？我能够不到它的门槛吧？”

在暨衍印象中，《歌手》这档节目邀请的不是殿堂级歌手，就是大势的实力派，哪怕近几年收视稍显疲态，也不该是她这种资历浅到只没过瓶底的新人可以参加的。

钟佳叹了一口气：“对自己有点自信，暨衍，能被选进公司就说明你不是无能之辈。”

她带的这个小孩儿哪都挺好，就是总否定自己。

“还有一个客观原因，他们找不到人了，之前谈好的一个歌手临时退出了，最近就你冒头快，自然要来争取一下你。”

“如果答应，就得尽快准备，他们6号就要开始首期录制了，你要在不到五天的时间里拿出一首歌来去竞演，这倒不是问题，你现在把专辑里哪首歌拎出来都是首唱舞台。”

“但是这毕竟是一个竞技比赛，参与的歌手都是前辈了，你也没有多丰富的表演经验。”

“可富贵险中求，暨衍，有时候就得在暗无天日的绝境里，你才能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