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向回走天幻真人心头就越来越焦躁,筋脉中的法力随着他的心境而躁动,天幻真人闪身回来,顾不得什么就径直推门而入,而门内的场景几乎让天幻真人本就躁动的法力更加狂躁,合体期的威压瞬间席卷船楼,两位长老立刻合作施展法力挡下,许多不明所以的弟子在长老们的灵气罩内不安地交换眼神。
眼前的这一幕简直震动天幻真人心神,他出门前还好好的师弟此时虚弱的跪坐在地上,黑卷的长发掩住师弟的半张脸,只露出点惨白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的虚弱,落在地上的手背上小篆光影浮动,显然是不久前作用了起来,他收敛起周身威压,快步走到师弟身边,将师弟抱进怀中。
昏昏迷迷的燕溪山感受到外力,以为是窗外的阴影卷土重来,下意识抬手想要挡住即将到来的撕咬,却触碰到一只沉稳有力的手臂,燕溪山怔愣片刻,然后拉住天幻真人的袖子朝窗外指去。
天幻真人顺着燕溪山的力道看向窗外,那外面云海缓缓流动,白而柔软,一片祥和,天幻真人目光幽深,眉头深深皱起,尽管在他的神识当中外面什么也没有,但依然坚定地抬手,只见随着他的指尖的移动,一道金色的符箓缓缓显现在空中,随后一分为二,再分出无数道符箓,在空中组成一支庞大的符箓军队,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威力。
符箓波动间掀起风浪,吹乱屋内一众有市无价的装饰,天幻真人单手搂着燕溪山轻微侧了一下,让燕溪山能够更好的贴近他的胸膛,避免被符箓引起的风浪吹到,天幻真人挥手,那万道符箓随之运动,狂风过境般瞬间席卷仙舟行驶着的云海。
随着符箓发挥作用,天幻真人神识中不变的场景终于发生了变化,却非常轻微,就像是一幅幅连环画中突然缺失了几张,但一眼扫过去却很难发现,天幻真人神色变幻,再次画出与之前相同的符箓,将这间屋子以及整个仙舟里里外外清洗了遍。
而在天幻真人怀中的燕溪山疲惫困倦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但也无法彻底陷入安眠当中,腹部的疼痛随着仙舟越来越靠近边界而越来越强烈,阴冷酸痛,差点让燕溪山误以为自己回到了刚怀上孩子的时候,但此时燕溪山已经无力去抚慰自己阴冷的小腹。
他半阖着眼,鸦羽般的睫毛被生理性的泪水沾湿,闪着淡淡流光。
直到将燕溪山放入洁白柔软的床榻中,天幻真人终于不能忽视燕溪山身上蜿蜒诡谲的黑色纹样,胸前和小腹上的纹样繁杂诡异,更是淫靡非常,不加掩饰地告诉天幻真人这是刻意为之,天幻真人怒火中烧,但看着师弟惨白的脸,那点怒火就被全部冰封,立刻开始动用法力神识想要去除。
但一如方才祥和的云海,天幻真人神识下根本看不出燕溪山身上半点异常,灌进燕溪山体内的法力更是泥牛入海,消失不见,天幻真人只能看着燕溪山身上的小篆符文一点点清理黑色纹样。
“冷……”燕溪山无力地蜷缩着身子,妄图挤出一丝温暖,但却依然觉得自己陷入无边寒冷当中,就连身上的被子都像是寒冰。
天幻真人没有犹豫一息,甩开无用的锦被,将燕溪山捞进怀中。
燕溪山下巴搁在天幻真人肩膀上,余光里只能看到天幻真人的一点侧脸,即使只有一点,也能看出主人的不凡容貌,但却与师兄一点也不像,燕溪山心中踌躇,双手不敢抱住。
呵,天幻真人只一眼就看出了为什么,他在心中一阵阴阳怪气,无非是当年管师弟管得太严,以至于师弟再也不敢与其他人相处太近,生怕被他拖到床上一阵教训,只是现在看来,当初真是自作聪明!
结果师弟真守身如玉了,连他都不能近身。
或者说,除了高居仙山之上的本体,师弟对其他人都不会主动。
但是,天幻真人垂眸看着紧贴着自己、异常明显的两点凸起,还是忍不住想到在这三百年中师弟是否对其他人也是这样?
这么想来,当初还是不够,要是当初狠点心,师弟就不会在外三百年不回来还找其他人了。
天幻真人刚要讥讽两句,但看着师弟颤抖着的身体,只能叹了一口气,将燕溪山扶正,使得两个人能够面对面看着彼此。
可是望着那张与师兄完全不同的脸,燕溪山就不由得心虚起来,默不作声地低下头,那张冷峻傲气的脸上写满了不安。
天幻真人捧着燕溪山的脸,仔细而又贪婪地扫过他每一寸皮肤,最终怜惜地说:“师弟不是认出来了么?”
燕溪山挂着泪珠的睫毛颤抖着,却始终不说一个字。
截然不同的面貌,完全不同的气息,燕溪山不敢确认这是他的师兄,还是师兄的一部分。
但总归是师兄,燕溪山曾在师兄怀里发过无数次誓,承诺自己会永远属于师兄永远听师兄的话。
因为他爱师兄,爱到愿意为师兄生下两个不能容于世的孩子。
“真可怜啊师弟……”天幻真人不再逼迫燕溪山,他只是更近更近地贴住燕溪山的光洁的脸,任由热气喷洒在燕溪山鼻尖,转而按住燕溪山的头,亲吻燕溪山睫毛上咸湿的泪水。
灼热的气息不容抗拒地吻上燕溪山的眼睛,将上面的泪水一一舔过,身体泛起酥麻,燕溪山下意识想要推开紧贴着自己的天幻真人,却被对方的一句“师弟”暂停了动作,只能等待对方结束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