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我家大郎。是他,就是他!”郝氏听声辨位,手指着赵平的方向。
“死瞽娘们儿,你说什么呢?!”赵平唾骂道。
“娘子,那日奴家骗了你。妾见过芙蓉,而且妾还知道就是她和这个赵平一起杀了我家大郎。”郝氏双膝跪地,匍匐在地上连连磕头,磨出了血。
几人听此都不觉皱起了眉头,显然郝氏的话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崔珩也不再询问赵平匣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径直走向那匣子,扣动扳锁将其打开。
只见里面赫然呈现出一个人头,上面生满了蛆虫,竟是和牡丹长得一般的眉目,看来这正是他们苦寻许久的芙蓉。除了那人头,下面还压着一柄大刀,沾染着早已干掉的血迹。
众人都被里面的情形所震愕到,百姓们的惊呼声此一时彼一时。都道这赵平素来嚣张跋扈,干出这杀人之事也是在预料之中。
阿史那媗敛了神色,“人证,物证皆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平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那匣子,呆滞无神地说道:“不可能啊,怎么会是这个?”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们不要听这娘们儿乱说,你们要相信我!”赵平又激动地喊道。
崔珩一发不语,低头凝眉片刻道,“这件事还需细查,先回大理寺罢。”
“如今所有证据都指向赵平,你们为何不定罪,难道大理寺也要包庇犯人吗,这世道可还有天理!”郝氏这时高声质问道。
百姓不乏也纷纷应和,同情郝氏的境遇,指责大理寺众人。
现下群众的情绪愈发激烈,金吾卫也有些镇压不下来,只得拿出剑格挡。
众人见状,喊道:“官府打人了!”
场面一度不可收拾起来,却听阵阵敲锣声,众人皆向声源处看去。
阿史那媗捡起先前郝氏扔掉的铜锣,寻了块石头站在上面,等下面的声音控制住后,说道:“各位,大理寺办案向来是秉公执法,绝不会有包庇之说。今日之事太过草率,若贸然定罪,万一错杀,岂不更是枉顾国法,让凶手逍遥法外。”
百姓听她这般说,不免交头接耳一番,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郝氏却仍是不依不饶,声音干脆道:“还有何可迟疑的,赵平此人最是下三滥,人是他杀的,东西也是从他柴房里找出来的。证据确凿,理应定罪,还我们老百姓一个公道。”
众人又被郝氏的话煽动起来,这时,崔珩上前一步,朗声道:“诸位,自古以来大理寺岂有这般草率断过案,某作为大理寺少卿理应对长安所有百姓负责。大家放心,大理寺会给各位一个交代,但眼下,需将相关人员等带回大理寺核实处理,这是某的义务。”
“我崔珩在此承诺,若赵平确是真凶,大理寺定当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崔珩几句话便压的百姓不再叫嚣,郝氏见此也不再说什么,躬着背跪在地上。
谢惟砚趁机指挥金吾卫将赵平,郝氏相关几人押走。
“娘子,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阿史那媗走向郝氏,拉住她的手诚恳道。
郝氏却是直接推开她的手,凄苦一笑,“你也是他们的人。”
阿史那媗望着空落落的手,又抬头看向郝氏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崔珩看到了这一幕,轻步走到阿史那媗的身边,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你想帮她,可我们有我们的原则,大理寺不是根据几个线索就直接断案的地方。”
阿史那媗抬眸看向崔珩,她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
回到大理寺后,崔珩命人将赵平单独关押,自己则与阿史那媗、谢惟砚一同商讨案情。
“这案子疑点重重,赵平见到那匣子时反应异常,似乎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不像是装出来的。”崔珩皱着眉头,轻敲桌子道。
谢惟砚也点头应和道:“倒像是有人嫁祸给他。”
“为今之计还是需先去问问赵平,核实他的供词。”阿史那媗沉思片刻说道。
几人商讨无果后,就来到赵平所关押的地方。
赵平见到他们便扑在铁栅栏门上,“不是我,你们要还我清白啊!”
“据锦绣楼的人说,芙蓉在他们那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崔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