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的热烈气氛如永恒旋转的星夜,是整个宇宙的中心,众星拱之。
江竹静勤学好问的请教药研院前辈,黄金牢笼里关的是谁。
前辈的脸映着惨白色的光,显得毫无人气,不在意的说:“那是终止项目的遗留物,你可以称她为……”
“母体。”
江竹静眼神加深,询问是否可以接触,她有一些兴趣。
前辈赶着项目进度,草草结束话题,“你随意。”
得到确切信息的江竹静愉悦扩大,原来秦朝露已经被“废弃”了,原来秦朝露的弃子是这么个意思。
挑了个良辰吉日,江竹静拎着她的专用工具箱,带着此生最和善温柔的微笑打开黄金牢笼,走到秦朝露面前,俯身凝视她,“你好,秦朝露。”
秦朝露这才把目光落到面前人身上,一如既往的淡漠,毫不在意。
处变不惊,江竹静喜欢,将工具箱放下,伸手去抚她的脸,多么可怜可爱的一张脸。
秦朝露不动,逆来顺受的像一只安静的兔子。
更喜欢了,江竹静倾身在她侧颊上吻了一下,以实际行动表示,手也顺势落下,顺着秦朝露的肩颈往下,摸到她的胳膊,卷起她的袖口,笑的蛊惑又动人,“给我你的样本。”
“咔哒。”
工具箱被打开,琳琅满目的医疗器械,江竹静简直塞了一座移动实验室在里面。
秦朝露的眼神终于动了一下,看着闪着寒光的针尖刺入她的肤下。
江竹静严谨的采集每一份样本,认真的就像在实验室,量化的秦朝露顺着管线流出,临时存储在容器中,等候被读取翻译。
周栖时被拦在房间门口,突如其来的惊讶后是毫不意外的了然,抬头看向立在廊道尽头,半隐在黑暗中的父亲。
周家掺合秦二,现在帝王醒了,追责。
周父只远远的瞥了她一眼,便抬腿走开,“告诉周成绣,周家需要更进一步。”
他是在向心腹下令,周栖时被迫后退一步,看侍从拉起门扇,咔哒上锁。
她该在家修生养性了。
但如果周成绣不听号令,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周成绣在楚珮的办公室内坐了良久,将一份文件发给了下属,机密文件的页脚上,标注着清晰的印记,许。
想在犯错前提下更进一步,她只能去动许家。
谢北楼不放弃任一个机会,每天都在花言巧语的游说赵云歌,有如恶魔低语,“你真的不想出去吗?”
“赵云歌,你真的不想看见更大的世界吗?”
“赵云歌,帝星在腐烂。”
“你一定感觉到了。”
赵云歌用死鱼眼盯他,恨不得把他嘴缝上,要你说,帝星在腐烂?这世上还有谁不在腐烂,那朽末的气息简直冲天。
谢北楼不在意她的凶狠眼神,反而浮出了笑意,就凭赵云歌的所为,她在动摇,她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唯一烦恼的,是她仿佛被什么困住,缺了一把火。
“来吧,赵云歌,和我们一起去楚珮看看,生命广阔,你不该局限于高台之上。”
“赵云歌,你知道每当傍晚来临,火霞漫天,太阳慷慨的送予人间最末的光线,万物归息,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升起孤高的圆月,夜晚的光很冷,银白色充满珍珠的光泽。”
“港口泊满船只,远方的海面上是跳跃的鱼群,五颜六色的贝壳被海浪推卷到岸上,被孩子们捡拾,巷陌里的光都晕出温暖的模样。”
“城市的喧嚣是红尘的烟火,刺杀帝政官员的大盗轻盈的翻越一座桥梁,踏碎暗沉的波光,隐没在角落的锦玉打磨他们的甲胄,随时准备着流血。”
“楚珮尚武,家家户户都挂着刀剑,因为这片布满伤痕的土地历来坎坷,苦难抚养愤怒,愤怒酝酿反抗,反抗燃起抗争,抗争是一首诗。”
“用生命与灵魂歌唱,鲜血浇筑铁骨,思想雕刻自由。”
“世界悲惨,但我们生来浪漫。”
赵云歌走在帝廷光洁,无一丝尘埃的道路上,因为太亮,而反射着刺目的光,这光所到之地,都严格有序,森严冷酷,她总是不可自制的想起草原,旷野,山巅吹来的风,裹挟着暴雨的云,雷霆释放的臭氧,土地里的放线菌在爆发增殖,和阳光松软温暖的味道。
她想,我本该是不定的云,是放声而唱的歌,而不是云歌,帝王的颂歌。
但梅从雪抓住她的手,贴上来亲密的问,“你想去哪里?云歌,你好忙。”
“你都在做什么?”
“云歌,你的时间属于我。”
是了,赵云歌想,我是梅从雪摘下的花,只存活在她的花瓶中。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总对着一个人,不厌吗?
那肯定不会厌的,毕竟梅从雪靠她呼吸。
姚青弦踏入柳见星的房间,这仿佛是柳家的寂地,呲出一口小白牙,“嗨阿星。”
柳见星有时无端觉得她像狗腿子,顺手关了星网页面,随意的问:“你最近很闲?”
“因为阿……”庇斯没我事了,有也轮不到我,姚青弦习惯性的张口,然后及时打住,“因为啊,姚白鹭又不在,我确实没事干。”
急于转移她的注意力,姚青弦掏出了八卦消息,“阿星,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柳见星表示洗耳恭听。
姚青弦拨弄了一下光屏,让它镜像翻转,将内容正对柳见星,“我发现,在大皇子接触赵云歌之前,梅从雪就已经知道她了。”
柳见星挑了一下眉,姚青弦浮出意味深长的笑,“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所有人都以为赵云歌,赵家是大皇子的狗,但也许就和她与殷不谦的苟且关系一样,是个说不得的秘密。
挥散相关页面,空中飘着几个人的名字,姚青弦说:“我一直以为是夫人篡权,策反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