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衣柜,马文才立刻就知道为什么祝英台要阻拦他了。
他把柜门一合:“衣服呢?”
祝英台撇过脸不去看马文才,耍赖道:“不知道。窗户开着,大概是变成鸟儿飞了吧。”
“飞了?”马文才失笑不已,“你脑瓜子里一天天奇奇怪怪的装着些什么东西。是水吗?来我听听声。”说着,就用手按住祝英台头摇了两下。
祝英台按住他的手,不让他晃自己的头,继续耍着无赖,一脸得意道:“就是飞了,有本事找去。”
马文才将手从祝英台头上拿下来,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眼睛掠过床上时,嘴角微勾,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后满不在乎的说道:“总归出不了这个屋子,之后再找吧,你先收拾其他的。”
“找不出来就说找不出来,这把你能的。”祝英台嘲讽拉满,学着马文才的话,摇头晃脑道:“之~后~再~找~吧~,哈哈哈,搞笑。”
马文才挑挑眉,看着祝英台娇憨的样子,点头道:“嗯,是挺搞笑的。”
二人正拌着嘴,就听外面三声钟响,知道这是吃饭的时候到了,便关窗锁门,出了学舍。
此刻其他房舍里,也有人陆陆续续往出走,马文才站住略等了等,和几个认识的人结伴同行。
祝英台刚和马文才斗智斗勇完,现在乐得清静。她看到人群后面跟着的梁山泊,慢走了几步,等他跟上。
梁山伯走上前来,问道:“英台兄可收拾妥当了?觉得学舍如何?”
“没收拾完。学舍还行吧,比家里是差点,但是也可以了。”祝英台回答完,随即问道:“山伯兄可习惯这样的学舍?”
梁山伯温和一笑,并无半点忸怩:“我本出身庶族寒门,如今又逢家道中落,能住上这样的学舍已经比家中好太多了。”
祝英台听了,却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饭堂里的饭菜如何?”
“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也是,也是。”祝英台点点头,随后二人就陷入沉默。
祝英台有心继续找些话题打开尴尬的局面但是又怕聊得话题太尴尬,反而让局面进一步尴尬起来,故而她还是决定强忍尴尬,避免尴尬的进一步扩大。
人群的后面,她和梁山伯沉默的走着。人群前面,时不时响起马文才和其他人的说笑声。
祝英台:......感觉即使不说话,也更加尴尬了。
终于,西苑到了,祝英台这才松了一口气,跟随在其他人的身后进入饭堂。
饭堂采取分餐自取的吃饭方式,每天都是四个菜一个汤。一进门摆放着碗筷,需要的可以自取。祝英台拿上餐具,就排着队等着取餐。
等终于排到她的时候,祝英台才看清了今天的四个菜,笑道:“虽然比起家里来差点,但是看着还是很不错。”
她后面,梁山伯接话道:“我家日常只是两个菜,这已经很不错了。”
“呃,嗯——,好吧。对不起。”虽然梁山伯说的坦然,但不知道为什么,祝英台就是觉得有些抱歉。
二人打好饭,找了个地方刚坐下,祝英台的旁边就立刻又坐下一个人。
祝英台瞥了一眼,咬着筷子忿忿道:“阴魂不散呐。”
马文才笑道:“多谢夸奖。”他说完,看着坐在对面的梁山伯问道:“山伯兄可习惯学舍?”
祝英台听了,忙在桌下踢了马文才一脚,朝他拼命使眼色,心中狂喊: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马文才似乎没有收到祝英台的暗示,一脸关切的看着梁山伯,等着他的答案。
梁山伯老实回答道:“学舍很好,多谢文才兄关心。”
马文才继续问道:“那饭菜可够吃,可吃得惯?”
祝英台又踢了马文才一脚,朝着他又是咳嗽又是眨眼。
马文才这才转过头,一脸担忧的说道:“英台可是被呛到了,要多喝水呀~”
祝英台(生无可恋脸):男的是不是只会让多喝水呀!不对,跑偏了...算了,吐槽也不想吐槽,毁灭吧。
她转过脸,一口接一口的往嘴里扒拉饭,决心当一个无情的吃饭机器,不再管外界的纷纷扰扰。
却听梁山伯回答道:“没有,家里也是这样子的。所以还好。”
祝英台扒拉饭的手一停,抬眼震惊的看着梁山伯,心里疯狂吐槽:你小子,还搞两套说辞!那我刚才阻止马文才问话,怕他伤你自尊心算怎么回事?
“算你是个好人。”马文才的声音在祝英台耳边响起,仿佛一道霹雳,祝英台更加震惊的看着马文才,那眼神仿佛再问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的,对吧。因为你的表情太好猜啦,笨蛋。”马文才说罢,哈哈直乐。
祝英台握了握拳,深呼吸了几下,口中念道:“莫生气,莫生气,生出病来无人替。”说罢,面无表情的朝着马文才咧嘴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饭。
等吃过晚饭,吴监院出现在饭堂。他说道:“明日卯时之前起床,刚来的第一天,院长会带领你们在大成殿祭拜孔圣先师。”
学生们回复声知道了,就陆陆续续的吃完饭走出了饭堂,或相约在书院里散步的,或直接回学舍的。
梁山伯邀请祝英台逛书院,但是她学舍里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便婉拒了梁山伯。马文才上前,指着身后的其他同学道:“山伯兄可以与我们一起。”梁山伯点点头,就和马文才他们一起离开了,祝英台则回到了学舍。
一进学舍门,祝英台就看到了原本空荡荡的厅房里摆满了箱笼,甚至有好多都摆不下了,三个两个的摞到了一处。祝英台粗略一数,大小算下来足有二十六七个箱子。
她绕着箱笼堆转了一圈,发现没一个是她的,那么可能性就只有一个,这些箱子都是马文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