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环境也很闭塞。其实你可以选择回去调整一段时间，呼吸新鲜空气看看蓝天，或许就能茅塞顿开？”

“……我不想放弃。”江昙缓缓抬头看向何夕，眼眸中噙满泪水但他就是硬扛着没让一滴泪流下：“我知道它就在那儿，不远了，只是还没弄清自己被卡在了哪儿，只要能解决这点，我就能做到。”

“我可以的何夕。”

何夕不知道究竟被江昙的哪一点打动了，但那天之后他决定亲自帮助江昙，并且居然成功地说服吕赫再给江昙三个月的时间。

随后两人竟真的在这三个月里打通了一条理论和技术上都无懈可击的通道，比之前任何已知通道都更为安全和顺滑。

吕赫也因此看到了江昙藏在“笨拙”外表下的潜力，而江昙凭借着这条通道挤进了实验室的核心项目小组，了解了通道究竟是为何而开。

在亲密无间的合作中，何夕和江昙暗生情愫，双向暗恋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江昙通宵数日后体力不支晕倒在实验室。

在病房探望江昙的时候，何夕禁不住伸手抚上江昙微微凹陷的苍白脸颊。

他的手被江昙握住，随后被轻轻放下。

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两人对视时眼中已藏不住对彼此的感情。

整个基地到处都有监控，但还是有些没被覆盖的角落。如果是卧室等个人私密空间，若没发生会被系统识别为危险的行为便不会报警，也不会有任何人查看这些私人影像。

何夕深知监控系统运行的规律和算法，于是两人开始在这些角落，以及江昙的卧室偷偷约会。

因为研究工作过于繁忙，两人约会并不频繁，同时在江昙的心里对两人这样的关系也是有一定的抵触的。

江昙以前从不会做任何偷摸之事，更不要提此时背叛的还是自己的导师，虽然和吕赫的私人关系不算亲密，但毕竟是吕赫给了他机会，没有吕赫就不会有自己的今天；同时他又很爱何夕，何夕几乎几乎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他不能想象没有何夕的日子自己将会怎样。

道德上的负罪感和情感上的依赖每天都折磨着江昙，何夕看在眼里，但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然后便熬到了项目实现里程碑的那一刻。

由于是高度机密的任务，成果发布会仅针对可以接触这一机密的极小范围人群开放，发布会上时时连线的包括远在地球的主要国家的元首，以及核心项目组成员等。

“我们已经成功完成了对各行星地核的集中控制系统，这表示，我们不需要亲自进入每颗行星的地核控制室，只要站在这儿，操作这个系统就能调整该行星的自转公转速度和轨迹。下面我会将为各位展示这个系统。”

吕赫走到场地中央，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远方，缓缓说道：

“致即将长途迁徙，来这个遥远星系定居的、无畏的人类。”

他启动了摆在身边架子上的装置——那是个边长大约半米的、有着莲花形底座的罗盘样正方体仪器，启动后如花一样绽放出全息的未来星际联盟地图界面。

吕赫点进其中一个地标，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与该地标对应的土黄色小行星以及实时自转数据。随着吕赫的操作，自转数据在延迟数秒后也相应发生了变化，然后吕赫点击了一个按钮，屏幕的画面静止了几秒，随后一片漆黑。

“我刚才停止了它的自转和公转。此刻它的大气层和地表应该被撕裂，而它最终会被恒星的引力拉过去，然后灰飞烟灭。”

画面切换到了距行星更远一些的视角，本来是土黄色的轮廓清晰的小行星现在看上去一片混沌，甚至辨不出本来的行星形状。

“没关系，这只是一颗供测试用的微小行星，在它之前我们已经进行了数十次实地测试，结果非常统一。我可以代表实验室宣布，我们的技术十分成熟，项目到目前为止也都是顺利及成功的。至于我们是怎样达成这项技术的，这涉及到百年前科学家们偶然获得的稀有太空物质，以及最前沿的科学技术，比较复杂，在此就不多做解释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个仪器从各种意义上都是人类发展史上最伟大的创造物，它既迷人，又危险，所以在人类开启迁徙前，会被移交给即将成立的星际联盟委员以最高规格的安保系统存放。只要它是安全的，新的Neo参宿四星系就会是稳定而安全的。”

“而我作为总实验室的负责人，有幸为它命名。”

“它将被命名为’昙花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