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都让开!”
“见没见过这个人!”
“见过这个人没!”
官兵在街道上举着张肖像嚣张跋扈,马蹄声四起,到处揪着人问,那张画像上画着的便是柴道煌。
杨泉带着城西的乞丐群入了林,这么庞大的一群人,不可能被人忽视,更何况才发了清剿檄文,无意还是故意,一时间新城都人声四溢。
一开始只是有人说看卖糖人的小贩这几天没来了,后来再传就有人说那天晚上就是他带着人走的,再传,就有人传起了上个月先传开最先看到那银子的人就是在杨泉的摊位旁,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位当铺掌柜,画出了如今柴道煌的画像。
“人呢?”
成林背着手站在大堂内,下面都是跪着的侍卫,不敢吱声,也不敢动,大堂内气氛沉重,半晌后一个侍卫才说:“公子,我和阿才找遍了整个新城和城郊,都没有找到人,大概人已经跑远了。”
“跑远了?!放你娘的屁!那么一群人,怎么可能在三天三夜内跑的一个都不剩!我告诉你们,我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找不到人,我就让你们几个人都去给我死!”说着直接抬起一条腿当胸一踹就把人踹倒了。
被踹倒的侍卫站起身来,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奋起身就将自己的刀卡在了成林的脖子上,一时间所有跪着的人都站起来,长刀出鞘。
要挟成林的便是那天在寺庙里要放过魏家爷孙的侍卫:“公子日日在新城生杀掠夺,也不为自己积点阴德吗?”
“成霜!你快放开公子!”
叫林霜的人并没有放开人,反而抬头对着自己的同僚们说:“我不叫成霜!我叫杨林!别叫我这个名字!”
成林听闻顿时恶狠狠的说:“杨林?!”言罢就狂声笑了起来,“要不是老子把你从那个乱葬岗带回来,你他娘的早就被野狗吃了,吃的你连肠子都没有,跟你说,让你跟老子一个姓都是老子褒奖你!”
杨林手使了点劲儿成林脖子上就冒出了血丝,但那股嚣张的气焰却没有消失殆尽,他眼神移在阿才的身上,阿才咬着牙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言罢,一人对打十人,县令府打杀声连成天。
杨林是一直跟在成林身边的打手,身手了得,就算是在这样的境地下都不逊色,成林体态肥胖,站在人群之外,蓦然邪笑,抬起胖手抹了一把脖子,血抹开了,他抽出了放在木椅旁的剑,迈步朝杨林走了过去,杨林腹背受敌,没料到成林会到自己身后。
到反应过来时,周围的全部安静了下来,只有剑穿破皮.肉的声音,杨林低头就看见了穿腹而过的剑头。
鲜血从嘴角流下,他甚至没有力气回头去看。
外面天亮了,他直直的跪了下来,耳边是让自己快跑的声音,是哥哥和娘亲——
“阿林,快跑!”
“哥!娘!”
“快跑!”
血光在眼前展开,他的时间颠倒,再也没有力气站起身。
“成霜!”
他看到有人推开了众人朝他跑了过来,真好,死的时候你还肯看我一眼,是阿才啊……
*
“哥哥!吃糖!”魏燕举着糖给柴道煌吃糖,柴道煌看着昨天晚上孟婉君连夜画的图纸头疼,他准备扩大这片地方,但是他见过最多的就是白雪宫,多么富丽的房子他根本画不出来。
孟婉君拉住了魏燕,比了个“嘘”的手势:“哥哥在看东西,我们不打扰他,姐姐和你玩,好吗?”
魏燕点头。
下了一场雨过后,原本干燥的土地湿润起来,杨泉在四处叫着人种东西,这地方在林深处,更是容易种东西,马上春三月,种下去的东西就能自给自足了。
那天晚上过后,杨泉还是决定留了下来,他有别的私心,但还没有跟柴道煌说,他不敢把所有的希冀放在刚认识不久的一个人身上。
“柴兄,还在看图纸呢?”
柴道煌点头,朝坐在自己旁边的杨泉仓促的笑了一下:“杨兄,我思前想后,我还是觉得我们不用把现在有的全部推倒,一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二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来这里的人都是一些妇孺孩童,能当作劳力的男子不在多数,我们只能简化。”
杨泉本来想的是直接将这座寺庙推掉,但柴道煌不愿意,这座寺庙供的大抵是一个野神,那石像经年磨损,早已经认不出来人样,他也是神,也留存一些私心,只不过杨泉不知道而已,但孟婉君不知道。
孟婉君问她是不是真的就要在这里安营扎寨,他说是,孟婉君知晓他在想什么,帮他画出了图纸。
“你看看这个图纸,可行吗?”
杨泉拿过看,半晌后整个人都沉默了:“柴兄,这便是……孟姑娘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