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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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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板,快煮碗米粉吃,我这急着要山上去了!” 来人扯着嗓子在外面厅堂里喊了一嗓子,扯着脖子等了会儿,见没人应声,又提高了音量,带着几分不耐喊道:“陈老板?陈风?人呢这是!”

“来了来了!” 陈风应着声,和江安佑从里屋转回外面厅堂。只见那人已经麻溜地自己拿了个碗,站在灶台边,动作娴熟地往锅里下粉条,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水汽氤氲了他的脸。

“我忙着呢,就自己动手了啊。” 他抬了抬头,眼睛滴溜溜一转,脸上摆出一副记性不好的模样,几步上前,手指几乎戳到江安佑脸上,磕磕巴巴道:“你你,叫江,江……”

“江安佑。” 江安佑微微皱了下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淡,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江安佑,你等我啊,我吃了东西,咱们就走。” 他一边夹着粉条,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粉条上的汤汁滴落在灶台上,他也浑然不觉,又猛地抬起头,嘴巴还塞着食物,含混问道,“你吃了吗?”

“这……” 江安佑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男人,正是昨天那个胡子。他今天比昨天更邋遢,头发像枯草般杂乱地竖着,衣服上还有几处污渍,江安佑不禁往后退了半步,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男人也不管不顾,埋头囫囵嗦着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喉咙里发出 “呼噜呼噜” 的声响,吞咽的间隙还挤出几句话:“你们的人找我,让我给你当向导,带你们四处转转。”

“怎么一夜没睡又到哪里鬼混了。” 陈风端着一杯水,快步走过去,放在胡子男人手边,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带着几分无奈。

“哪里睡?!我追着只野山鸡跑了两座山头,累死我了。刚刚划船回来,就倒霉的遇到主任给我派这差事。” 胡子男人停下筷子,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脸上满是疲惫和抱怨。

“野山鸡?是我理解的意思吗?” 陈风挑了挑眉,疑惑地问道。

“野。山。鸡。就是面上的意思,呵呵。” 胡子男人咧了咧嘴,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干笑了两声。

江安佑抱着手,脚尖轻点地面,神情不耐地听他们说了一会,转身大步走出了外面。他才刚迈出门,栓在门边的一匹马好似受了惊吓,前蹄高高抬起,在空中剧烈地刨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随后高高跳起。

江安佑猛地往后一退,慌乱中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盆,整个人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倒在地,花盆 “哗啦” 一声被打碎了,尖锐的碎片划过他的手掌,顿时鲜血直流。

“江先生,Unni…… 你怎么样?” 陈风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冲过去,一把将江安佑扶起来。胡子男人也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快步跑过去,拉住那匹马的缰绳,轻声安抚着。

“搞什么啊?” 江安佑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咬了咬牙,脸上满是懊恼和无奈,心里直叹怎么会这么倒霉。

“我这有酒,给你消毒,包管好!” 胡子男人话音未落,就一把抓起江安佑的手,将酒浇了上去。江安佑只觉一阵剧痛从手掌传来,忍不住龇牙咧嘴,差点就叫出声来。

“你干什么啊?!” 江安佑愤怒地瞪着胡子男人,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着。

“我这是 50 多度的包谷烧,消毒效果好。” 那胡子男人嘿嘿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狡黠,“大明星,你穿这身衣服太鲜亮吓到我的马了,乡下马没见过世面。”

江安佑心里气恼,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

刚才一时看着流血多,仔细一看,伤口并不大,血很快就止住了,贴上创可贴便没有大碍了。

陈安琪也下了楼,和田甜出门便看见陈风给江安佑贴创可贴。

“我来。” 陈安琪快步上前,一把挤开陈风,双手轻轻捧起江安佑的手,仔细端详着,眼里满是关切,随后小心翼翼地贴上创可贴。

江安佑看着妻子紧张的模样,一时有些恍惚,默默盯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直到陈安琪说了句:“拍到了吗?” 江安佑才如梦初醒,心里冷哼一声,猛地抽回手。

“哈哈哈,我还想说你们怎么没人给拍一拍大明星受伤的视频,一会伤口该愈合了,不像你们地做派,这就看见了。” 胡子男在一边开着玩笑,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但大家都不笑,江安佑夫妇还动作一致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悦。

只有陈风忍不住噗呲一笑:“你手机都没一个,哪里学的这些梗。”

“我也上网的呀,狗头家的网吧我常去。” 胡子男人挺了挺胸膛,一脸得意地说道。

“看不出来嘛。” 陈风笑着摇了摇头。

江安佑阴沉了脸,冷冷地对胡子男人说道:“我们从哪里开始?”

“你受伤不休息了?” 胡子看了看江安佑的手,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你再啰嗦现在我就让你还我手机。” 江安佑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好嘞好嘞。” 胡子男人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你看,我带你转几天,你能不能就别和我要手机的钱了。”

“那要看你表现。” 江安佑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

结果才给机会让他表现,他的表现就要让江安佑吐血。

胡子男人自顾自地翻身上马,动作十分利落,双腿一夹马肚子,那匹马便向前走了几步,他这才转头,对跟在一旁的江安佑,陈安琪,田甜说道:“不是不想给你们找车,明天赶集,车都进货去了,镇上真没有车了。”

“那你下来。” 江安佑皱着眉头,指了指地面,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胡子讪讪地下了马,一边解着缰绳,一边说:“你可小心,我这黄袍有点认生。”

“什么袍?黄袍?” 江安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着怎么不叫黄马褂呢?

“就叫这名字,以前本来给它取名叫黄毛丫头,简称黄毛。有年冬天我带它下街,在车站边,这黄毛畜生乱拉屎,我刚刚叫出它名字,让它不要乱拉,就有几个精神小伙围了过来,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还好我改口改得快,马上叫它黄袍,才躲过那起黄毛小子的毒打。” 胡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脸上绘声绘色。

江安佑憋着笑,让陈安琪骑马。陈安琪走到马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马脖子,小心翼翼地抬腿想要上马,可这匹黄袍马就站在原地打起转来,吓得陈安琪赶紧收回腿,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马怎么了?” 陈安琪本来就不怎么会骑马,现在这马还不听使唤,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恐。

“我说嘛,它认生。” 胡子男人摊了摊手,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那你带它来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走路。” 江安佑皱着眉头,一脸无奈道。

“我是带着给自己骑的。” 胡子嘀咕道,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你说什么,能不能大声点,真没礼貌。” 江安佑对这个胡子男人没一点好印象,也没一点好脾气,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我说我给您们牵着,您们骑着。” 男人大声说道,然后又小声嘀咕,“摆什么臭架子。” 后面这句江安佑没听见。

胡子牵了马,让陈安琪骑上。江安佑见了这画面,心里莫名一阵不舒服,觉得刺眼,便要自己牵绳子。胡子安抚了一下马,轻轻拍了拍马脖子,才把绳子给了他。

后面小姑娘田甜马上拿出相机,手指熟练地按下快门,“咔咔” 地拍摄起来。

“我看你们这工作还挺轻松,就是每天照着自己主子一顿卡卡拍照。” 胡子男人凑到田甜身边,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相机,笑嘻嘻地说道。

胡子话一出,给小姑娘整不会回答了,她脸颊微微泛红,礼貌笑笑说:“也不是,好的助理工作很多很忙的,我还没什么经验,正在学习,安琪姐人很好给我机会锻炼。”

“他们是两口子吗?看着挺般配的。” 胡子男人挠了挠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田甜眼睛亮亮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说道:“是呀,他们可是一对恩爱夫妻,我是他们的 CP 粉,大叔你可以关注他们的 CP 超话。”

“不好意思,我没手机,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 胡子男人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他们转悠了两个小时,把集镇周边都逛了一圈,陈安琪要处理公司里的事,而且也累得不行,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便和田甜回酒店了。

江安佑和胡子男人出了集镇,顺着一条小路下了河边。

男人用一根长绳子把马栓在河边草地上,动作十分熟练,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领着江安佑上了一条小船。

“我们这是去哪里?” 江安佑看着那条小船淹了半船水,皱着眉头,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脚下犹豫着没处下脚,又退上岸来。接着一个东西向他飞来,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接住,是一个瓜瓢。

“诶,江…… 江什么,别站着,你也来舀一下水。” 只见胡子男人,两条腿跨在船舷边,身子弯得像只大虾,正一瓢一瓢把水从船里舀出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

“江安佑啦,真是服了。” 江安佑嘟囔着,不情不愿地跨上船舷,学着胡子男人的样子舀起水来。江安佑舀得挺快,动作干脆利落,胡子见了笑道:“小伙子不错嘛,听你说话软软糯糯的,体力活还真不赖。”

“开玩笑哦,我有常练的好吧。” 江安佑一边舀水,一边得意地说道,但接着又脸一沉,“谁说话软软糯糯了?”

胡子见他脸色不善,忙说:“我说话软软糯糯。”

水舀完,胡子把江安佑带的相机和随身包搬上船,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然后用长篙撑起船,只见他双手握住长篙,用力一撑,船便缓缓移动,不一会船就到了江心。

“你还没说我们要去哪里诶。” 江安佑看着清澈碧绿的江水和两岸森森的峭壁,心里有些发毛,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把你带到江心,然后坐地起价,杀人掠货。” 胡子冷着脸说道,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说什么呀,你别乱来哦。” 江安佑顿时变了脸色,身体紧绷,警惕地看着胡子男人,“我练过散打,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嘞。”

胡子突然哈哈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乐的桨都差点拿不住:“大明星,你怎么这么好笑。”

江安佑知道被作弄,阴沉了脸,背过身去,双手抱在胸前,一言不发。

“你背对着我,不怕我捅你后背吗?” 胡子男人笑着调侃道。

“你尽管来吧。” 江安佑没有回头,只闷声说道。后来胡子再说什么,江安佑都不再搭腔,胡子没趣,便认真划起船来。

早上的水面有一层水雾,因为不是汛期,水面很平静,平滑的小船穿过那轻薄的水雾,如行进在某个仙境。江安佑的心平静下来,听着鸟叫声回荡在山谷和水面上,有一种幽深空旷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雾乡》里最后一个情节,两个主人公送别的情景,一人划船,一人坐船,两人各怀心事,沉默着,到了最后都没有再表露自己内心的深情,一段感情就这样无疾而终。

他睁开眼,叹息一声。

“江老板,别伤感了,我们到岸了。” 胡子不合时宜地嚷道,扯着嗓子喊,把江安佑的思绪打乱。

下船后,胡子让江安佑自己背着他那一堆七零八落,一边爬坡一边说:“不是我不帮你,这地方陡峭,我真怕给你什么弄掉了,您自己背着保险,反正我看你体格挺不错。”

江安佑不想说话,他怎么看着这胡子男人都不靠谱,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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