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李家也是奇怪。”张婶突然又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李家老二当初花了二十两银子,后面又把人带回了家,可这都多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正在不远处赶来的李修远。
几个妇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确实,这笙哥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住在了李家,日子久了,这名声可怎么办?
虽说现在看着是比从前出息了,可若最后婚事不成,往后说亲怕是更难了。
田埂上的窃窃私语顺着晨风飘散,顾笙似有所觉地直起身子,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阳光下,他手腕上那道淡淡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从前在顾家留下的印记。
他隐约听到议论声,却假装没听见,继续低头摸田螺。
他们来得太早了,太阳还没热,田螺都还没冒出头,便只能一个洞口一个洞口地摸索。
对于岸上妇人们的话语顾笙没理会,倒是秦丽芳直起身,冷冷地朝那几个妇人扫了一眼,吓得她们立刻噤声,匆匆走开了。
“笙哥儿,别理她们。”周兰此时走到顾笙身边,拉起他的手宽慰道:“村里人就是闲话多,你别往心里去。”
顾笙轻拍他的手,笑道:“没事,我又不在意。”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哟,这不是我们顾家的笙哥儿吗?怎么,现在在李家当起了免费劳动力了?”
呵,还说过上好日子,不照样下地干活!
顾笙回头,只见王氏挎着个竹篮,站在田埂上阴阳怪气地看着他。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平日里交好的妇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李母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顾笙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臂,上前一步笑道:“王婶子说笑了,我虽姓顾,但可不是你顾家人。
提醒您一句,我们已经断亲了,还有,我不过是帮着家里干点活,倒是您,大清早的怎么有空来田边转悠?顾家的地可不在这边。”
王氏被噎了一下,随即冷哼道:“牙尖嘴利!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在顾家时可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
“人总是会变的。”顾笙不卑不亢,“就像王婶子,从前在顾家时对我也可不是这个态度。”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妇女都窃笑起来,这日过后又不缺唠嗑的话题了。
王氏脸上挂不住,正要发作,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众人回头,只见村里最德高望重的赵老太爷拄着拐杖走来。
他看了眼顾笙,又瞥了眼秦氏,慢悠悠道:“王氏啊,我听说昨晚李家媳妇难产,是你赶出门的继子救了人?”
王氏脸色一变:“老太爷,这事......”
“要我说,顾家这是丢了珍珠捡了鱼目。”赵老太爷摇摇头,“这么好的孩子,硬是被你逼得断亲离家,现在村里谁不说你有眼无珠!”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却又不敢顶撞老太爷,只能狠狠瞪了顾笙一眼,转身就走。
她身后的几个妇人也灰溜溜地跟了上去。
老太爷捋了捋胡子,又对李母说道,“李家有福气啊,收了这么个好孩子。”
秦丽芳笑容和煦地点了点头。
等老太爷走后,周兰忍不住小声道:“笙哥儿,这下你可出名了。”
顾笙苦笑着摇摇头,继续弯腰捡田螺,不一会儿,他就从泥里摸出几颗圆润的田螺,笑着举起来:“看,这不就有了?”
双胞胎没下田,而是驻足在田埂之上,见状急忙提着竹篮去接。
李修远站在田埂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顾笙的身影,见他弯腰时衣摆沾湿,发梢也沾了几滴泥水,却仍笑得灿烂,他眸色微深,终于也走下田,默默跟在他身后,帮他捡拾田螺。
“咦?你也来?”顾笙回头,见李修远手里已经抓了一把螺,忍不住笑道,“没想到你动作还挺快。”
李修远“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寻找。
顾笙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哼着小调,偶尔还和李母讨论待会儿要怎么做才好吃。
没过多久,太阳高高挂在天空,晒得大地滚烫。
顾笙起身,拎起竹篓一看,不知不觉竹篓里便装满了田螺,“李修远,小倩,够了,不用再捡了。”
他们本来说过来帮忙干活的,结果光低头捡田螺了,活都是李母和大哥夫周兰两人在干。
顾笙趁着他们在清洗之际,便走向一旁的水沟采摘了一些配料。
他刚才路过时注意到那里生长着一些辣蓼草和紫苏。
这里没有辣椒,他便想到用辣蓼草来代替,但辣蓼草还需要进一步改良才能提取到他想要的辣。
因为辣蓼草辣度不够,单独使用是难以达到辣椒的强烈刺激,而且,它还有一个缺点,苦味问题。
老叶或过量使用会发苦。
但,山人自有妙计!
各位宝子们请记住了,要是哪天穿越到古代又恰巧没有辣椒,若想要求接近辣椒的味道,便用辣蓼草+茱萸+花椒+姜组合,便可做到。
但若只需要清凉辛辣感,辣蓼草+芥末即可。
至于紫苏,顾笙觉得,这株植物与螺类简直是这世间最为完美的搭配!
不接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