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段时间,温昼感觉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持续了几秒再睁眼,他依旧坐在车里,被载着稳稳地往酒吧的方向走。
是梦中梦吗?但做梦的话又怎么会疼呢?
温昼握紧隐隐作痛的右手心,在被拉长数倍的几十分钟里隔着座椅把司机的背影勾勒了一遍。车子最后还是停在商场楼外,温昼系紧卫衣抽绳,推开车门下车。
“咦?”已经走了好几步的吉吉看清司机的模样后折回去,手搭在驾驶座的车窗随口调戏了两句,“哎!”
深蓝色的车身扬长而去,变向的尾灯连着闪了两下,带着一股莫名的嘲讽。
“好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吉吉拍拍根本没灰的大衣,亲热地勾住温昼的脖子,“还是我们小温温比较好说话,虽然你小子一开始没良心转头就跑了。”
自顾自说了半天,吉吉发现温昼一直没说话,“你怎么回事,自从上了车就跟丢了魂似的,怎么,那个开车的是你老相好?”
“怎么可能?”温昼把吉吉的手拿开,失魂落魄地按电梯上楼。回店里转了一圈没看到伍哥,温昼暗自庆幸,开了冷光灯帮Being把基酒整齐码进酒柜。
“温,你怎么染了个头发?”Being好奇地绕着温昼走了一圈。
“换个发色换种心情。”温昼跳了两下,把脑海里的某个身影挥散,数着墙上挂钟的秒针等客人来。
“欢迎光临~”门口的感应器欢快地叫了声,温昼头也不回说了句:“欢迎光临。”
“欢迎个头!”吉吉黑着脸进店,脱了大衣大字摊在卡座里。
“怎么了?”温昼给她倒了杯热水。
“他妈的楼上住酒店的眼睛生后脑勺去了,对着我的头浇了盆水,我是人不是花!不需要她的洗脸水啊!”吉吉抬手闻了下袖子,成功把自己干吐了,“yue——”她火烧屁股似的抓过大衣进了里侧洗澡的地方,“要是有人来你俩招待一下。”
吉吉的嘴可能开过光。她刚进去没两分钟,几个女人便从门口进来,“欢迎光临”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欢迎光临。”温昼弯腰让到一边,带着客人们落座。
“听姐姐说这家店可以看一个很帅的小哥哥跳舞,是你吗?”其中一个烫了爆炸头的……姐姐看着温昼说。
“我不会跳舞。”温昼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安了个会跳舞的帽子,顿时感觉后背有点重。
“我们带了衣服,你摆几个动作让我们拍点照片就行。”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女生把粉嫩嫩的包装袋放到桌上。
“这得加钱——”温昼感觉脸快笑僵了。
“没问题!”几人异口同声。
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温昼提着袋子进了临时换衣间,看清布料的模样后松了口气。是一套完整的水袖戏服,好歹不用露腿露胳膊了。
温昼把厚重的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开始搜教程学怎么穿。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只剩下一件短袖,跟着教程视频把白色的里衣和贴身的白色长裤穿上,等摸到一样明显是裙子打东西时才意识到这是女装。
女装就女装吧,反正更过分的都已经穿过了。
温昼只花一秒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披上最外面的带长长水袖的褂子,盖住他缠了好几圈还是松的白色绣花半身裙。
照完镜子,温昼感觉自己变成了粉色的一坨,衣服是粉的,他的头发也是。换装完毕,温昼挽起水袖掀开换衣室的帘子回到大厅。
“哇!”给温昼递衣服的女生首先惊呼一声,先对着温昼拍了一张。温昼不太自然地面对着镜头,很想找个缝钻进地底。
“一会你就按我们的要求摆姿势。”一个水波纹长卷发,画了浅蓝色眼影的女人站起来,暗蓝色美甲把温昼搭在肩上的头发理好放在身后,看了一会不太满意,又朝旁边伸手,“展展,找一下我包里的粉色发带。”
发带最后留在了温昼头上,蓝色女人在他左手边编了一条细细的辫子,垂下的发带刚好挡住温昼左耳垂的黑色耳钉。
“bien!”女人掰着温昼的双手摆了半天,最后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你的身体要是再软一点就好了。”
“小温温,这个灯太亮了,你换个暗一点的。”吉吉擦着头发走出来,正红色花嫁风轻纱长裙拖了地,显得她像个大火苗。
“身体不够软?好说!”大火苗不愧为大火苗,听完众人的抱怨后吉吉搂着温昼,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他下了个腰。
温昼疼的怀疑人生,觉得自己的腰大概好几天直不起来了。眼前又是一花,温昼被带着转了好几圈,最后和吉吉裙子缠着裙子倒在地上。一切发生得太快,他只来得及抬手用手背捂住嘴挡开吉吉的脸,另一只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尴尬地支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