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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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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书阁深处,后斋寂然无声。

陆瑶执卷而入,轻掩木门,步履如常。

案上,几卷未抄完的旧册静静陈放,纸页泛黄,字迹斑驳。刘老坐在窗边,灰袍垂落,未曾抬头,只在她入内时轻轻一点案角。

陆瑶心中清楚,那是默许。

她不言语,稳步走到那张素木书案前,铺开书卷,调好砚墨,执笔落座。

指尖触及纸张的那一刻,她眼神微敛,呼吸绵长。

无人多言,无人叩问,唯有笔尖与纸墨对话。刘老从未开口,只偶尔在她抄好的书页角落,留下几笔批注,或是点出一字锋势,或是圈画一处排例玄机。

陆瑶心知肚明,那些批注并非指正,而是试探。

试她的笔,亦试她的心。

她一笔一划,始终如履薄冰,却稳如山川,不偏不倚,不露不藏。

日光在窗棂上缓缓移动,纸上的字迹愈发浓重,唯有炉香袅袅,伴着淡淡墨香,浸染了整间斋室的静谧。

可抄到最后一行时,陆瑶忽而顿笔。

远处,刘老的目光自书卷上缓缓移开,落在她的手上,眸色深邃如潭水,不见波澜。

良久,他才低低地吐出一句:“确实像。”

陆瑶未应声,只像未闻般继续抄录,神色沉静如初。

……

黄昏将至,陆瑶放下最后一笔,整齐地将书页晾开。她抬眸望向窗外,天光已暗,斋中炉香也燃尽了一半。

刘老这才缓缓起身,走到她案前,目光在那一页页书稿上扫过,神色淡然。

他未曾多言,只在最后一页空白处,提笔写下两字:

“清正”

陆瑶望着那两字,眸光微敛,随即起身,恭谨一礼:“多谢刘老。”

刘老却背过身,负手而立,声音低沉而悠远:

“你心中有锋,却要懂得收。”

“记住,你若一日藏得住笔,就能藏得住身。”

陆瑶静静听着,未置一词,只轻轻点头,转身推门而出。

身后木门合上的那一刻,斋中重归寂静。

刘老望着案上的书卷,良久,才轻叹一声:“这世道,肯藏锋的,已不多了。”

……

他看着案上的书卷久久未动,望着那页写得极稳的书稿,目光沉得仿佛穿透了纸页,再次落回了许多年前的一笔锋芒之间。

良久,他弯腰自案下取出一个锁着的乌漆匣子,指尖在铜扣上轻轻一点。

“咔哒”一声,那匣盖开了。

里面并无几物,只有几页已然泛黄的手札,还有一本旧页,书上题着一行瘦金体字,起笔凌厉,收锋如剑:“世家三策……”

那字他太熟悉。

那是昔年那位……曾震动过太常之学、却最终无声退隐的女子——

沈夷清。

那是当年宫中首位被特许讲学于内庭的女官,才名盖世,却终因得罪世家,言辞过激,被记入案牍,黯然离京。

她走得干脆,什么都没带走。

她说

“青史自有公论,世家不过过客。”

“带有锋芒惊鸿,便知谁是真脊梁……”

刘老大器晚成,当年也不过刚入宫任职,与她不过数面,却始终记得她提笔时那种凌厉又悲悯的气息。她曾说:

“世间书法,不在字势,而在心势。露出锋芒,方能撑出清白。”

他记得她离开前,唯一留下的书页,是递给太后的一封札子——至今仍不知,太后是否真正看过。

那年沈夷清走后,太后只说了四个字:

“各安其命。”

刘老一直记得她。

也一直在留意有没有人,能写出她笔下那种回锋似钩、藏意于白的手法。

直到陆瑶。

他本不敢轻认,只以为是世间巧合。可之前陆瑶抄《三礼》时,那一笔“志在正礼”的收锋,几乎与沈夷清当年亲书的誊页毫厘不差,那已不是“学得像”,而是“出于同门”。

他不问陆瑶来历,不为旁人识破——只为守一份旧人的清白。

刘老合上匣子,指腹轻抚过上面的木纹,喃喃道:“若她知你在抄书阁,定也会放心些罢。”

他低头,又从名录中抽出一页,极轻地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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