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旖旎过后,沈晏乔浑身发烫,雪白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绯色,衣襟微敞,抹胭脂色的吻痕若隐若现地缀在精致的锁骨上。她抬手拢了拢散乱的青丝,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时亭遥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沈晏乔确实疲惫极了,在牢里这两日几乎未曾合眼,床榻上,时亭遥细致地为她放好软枕,又将被角掖得严严实实。
“你这样看着我,我怎么睡。”沈晏乔将脸埋进锦被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嗔怪。
时亭遥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间脉搏。“我舍不得走。”他声线微哑,“还想再看看你。”
“出息。”沈晏乔轻哼一声,翻了个身,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那我走了?”时亭遥问道。
见她不答,他又道:“那我真走了。”
起身时,他终于看到桌上纹丝未动的饭菜。“记得让伙计热过再吃。”他回头叮嘱,目光落在她露出的半张脸上。
“知道了。”沈晏乔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沈晏乔立刻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浑身还是燥热。脑袋又隐隐作痛,可心里却像灌了蜜似的,既困倦又兴奋得睡不着。
翌日,天刚蒙蒙亮,沈晏乔便醒了。她正用着早膳,忽闻隔壁屋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心下奇道,这个时辰宋衿应当还在歇息才是。她搁下竹箸,起身往隔壁走去。推开门,只见宋衿正扬着小脸,手里高高举着个银袋,嗓音清脆,“我说什么来着?瞧见没,这都是本姑娘在赌场上赢回来的!”
元澈被宋衿一大早吵醒唤来,原本满脸不悦,此刻却来了兴致,“当真?”他上下打量着那鼓鼓的银袋,心道这丫头莫非真有些本事?
“哼,你若肯拜我为师,我倒可以指点你一二。”
“少在这吹牛。”元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两人斗嘴间,沈晏乔疑惑道:“这钱袋那日不是被林五抢去了?”那夜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昨晚我跟时大哥说了,他帮我讨回来的。”宋衿头也不回地答道。
元澈还在纠缠宋衿,“不如这样,我去把林五揍一顿,你教我两招?”
“我考虑考虑。”
沈晏乔闻言,笑容忽地僵在脸上。昨晚?她不动声色地退出房间,胸口却像堵了团棉花。明知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心里却莫名发闷。
当时亭遥晨起寻来时,她有意避而不见。
整个上午,沈晏乔都闭门不出。时亭遥抱着剑倚在她门前,来往的客人纷纷侧目,他却浑然不觉。
他将额头抵在门框上,剑眉紧蹙,俊脸上仿若浮着一层阴云。昨日还好端端的,怎的今早又这般疏远?
时亭遥素来雷厉风行,最是厌烦这般拖泥带水。他猛地推门而入,反手落锁。
沈晏乔正临窗而立,望着楼下熙攘的人群。听到动静也不回头,似是早知来者何人,对这般冒失的闯入竟也不恼。
时亭遥当真动了怒。他一把攥住沈晏乔的手腕将人转过来,强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说清楚,为何躲我?是昨夜我唐突了?我改。”
沈晏乔嘴角抽了抽,挣开他的钳制,“是我的问题,与你无关。”
“你有什么问题?”时亭遥目光灼灼,“有问题就解决,这般避而不见算什么?”
沈晏乔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此刻却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何这般别扭。她深吸一口气,抬眸迎上他的视线,“好,那我问你,昨夜从我屋里出去后,为何又去帮宋乐安讨钱袋?”
时亭遥微怔,没料到竟是这个缘故。
沈晏乔垂下眼睫,“你帮她是应当的...可我心里就是不痛快,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时亭遥正色道,“我帮她,一是念在朋友之谊,二是因着你想帮她。若昨夜我不出手,她转头来寻你帮忙又当如何?”
沈晏乔看着他,一双清水眸又带着委屈又带着嗔怪。看得时亭遥心头一热,忍不住在她颊上轻啄了一下。
听完他解释,沈晏乔的眼珠转了一圈,脑子也转了一圈,这么想着,心里也没那么别扭。
“罢了。”想通之后,又觉自己胡思乱想实在可笑。
时亭遥瞥见她这幅羞恼的样子,毫不留情的扯了嘴角,无声淡笑。
沈晏乔柳眉倒竖,声音短促有力,却没有任何威慑力,“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