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琅面露不悦,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苏记少东家没一点好感,朱羡之却一口答应了:“当然没问题,苏公子上来吧。”
两人坐在马车里,苏星河还在大喘气,朱羡之把水壶递给了他。苏星河喝了水,慢慢平复下来,对着朱羡之抱拳:“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遇到了你们,我回家晚了,我爹非得打死我不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苏公子言重了,再下姓林,单名一个羡字。外头赶车的是我弟弟,林施琅。”朱羡之道。
林施琅听到这里,喉结滚动了一下。
“原来是林总,多谢林兄。”苏星河道。
朱羡之道:“听老板们说,苏家在梦州很有名望,苏兄又是苏记的少东家,怎么一个人跑去外市吃饭?”
苏星河闻言叹了口气:“林兄有所不知,我爹对外人宽厚善良,但对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可谓是严厉至极。年少时期,每日都有三四位老师围着我,教我读书写字、管理账本、理法律法。如今好不容易成年,不仅没能松一口气,他竟然又开始让我相亲。今日便是他强迫我去见一位千金,我心里排斥得厉害,寻了个机会就跑了出来。”
朱羡之同情道:“原来如此,家父也总是催我成亲,不过倒是没有苏老板这般执着。”
苏星河道:“那我们可真是同病相怜。”
朱羡之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还羡慕苏兄有一位家财万贯、事事为你安排谋划的好父亲呢。”
苏星河沉默了,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又问道:“林兄是从京城来的吧?梦州以南的人喜食辛辣,今日看两位吃面条时滴辣不沾,想来应是梦州以北来的,除了京城,别的地方可养不出如此气质的人。”
朱羡之道;“苏兄观察入微,在下佩服。我们兄弟二人确实是从京城来的,家里世代经商,如今生意不好做,便想去南方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合适的路子。”
“原来如此。”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林施琅道:“前面封路了。”
苏星河大惊:“完了完了,肯定是我爹为了找我。”
朱羡之挑起眉,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前面的马车停下,这里暂时走不了了,退后一里有个岔路口走右边的那条路也是一样的。”
林施琅皱起眉,跟在朱羡之身边多年,他还没见过这般无礼的要求。“这路是你家开的吗?凭什么不让走?”
那人笑了起来:“还真是我家老爷修的路。”
朱羡之看向苏星河。
苏星河面露苦涩:“这里原本是没有路的,我爹为了通商方便拉货,特意和周边居民铺子交涉,将小小的巷子扩宽了一丈,才有了这条路。我爹这次肯定是气狠了,才会封了路寻我。让我出去跟他们解释吧。”
苏星河说着,马车里探出个头。然而不等他说话,一群人便一拥而上,将苏星河护在了中间,刀剑指着朱羡之和林施琅:“你们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劫持我家少爷!”
林施琅的脸色冷了下来,摸上了腰间的剑鞘。
苏星河连忙扒住那名家将的手,说道:“误会了误会了!是林兄帮我,载我回家,没有劫持这回事!”
家将安抚道:“少爷不要怕,有我们保护你,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苏星河扶额:“真是误会!”
家将哼道:“是不是误会,还是让他们见了老爷当面说清楚吧。来人啊,把他们带走。”
林施琅拔出剑:“我看谁敢?”
藏在屋顶的死士们也做好了准备,只要朱羡之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现身。
朱羡之掀开门帘,笑了笑:“都说了是误会,当然不怕见你们老爷,既然如此,我们就走一趟吧。”他拍了拍林施琅的手,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不要冲动。”
林施琅猜测他另有打算,于是收起了剑,跟着他们去往苏府。路上,他们两个是走着的,苏星河却被捆起来横在了马背上,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