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查过这件事?” 他试探问。
“查了。”暮父道,“没找他们算账,自己凑过来了。你姐好不容易好起来,今天的事别在你姐那多嘴。”
“爹知道你干了什么,李家二少爷的腿是你干的吧?”
“爹……”
“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我们暮家给你兜着。”
暮父走远了,近五十的身体一时苍老了许多。他心里不是滋味,手里拿着那个信封,最终还是没有打开。
疗养院的病房里传来阵阵钢琴声,琴声明丽轻快,似晨光里鸟燕啼唱。暮晚坐在轮椅上,头戴一顶浅色帽子,体态轻盈优美和过去一样迷人。他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她,心脏不可抑制痛起来。
推门,暮晚回头看见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快过来!”她冲他招手,一把夺了他手里的饭盒,接着上下打量他,“还带什么了?”
“先吃饭吧。”他勉强笑着。
红烧肉、油焖大虾、韭菜鸡蛋饼还有清炒菜心,暮晚直接放在钢琴上吃起来,两颊鼓囊囊地嚼啊嚼。
“下次带排骨和鲈鱼啊,鲈鱼记得蒸完淋圈香油。”在医院呆了个把月暮晚呆得快闷死了。现在在疗养院不用见人,她索性放开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吃一半她朝他伸手,“酒拿来!”
他听话把酒放到钢琴上,虽然是度数很低的白葡萄酒,但暮晚显然满意了。“谢谢我的好弟弟,爹就不准我吃油腻的。”说完她吐舌头笑起来,笑声如常般开怀洒脱。
暮晚也知道自己的事给暮辞带了多大的影响,于是爽快麻利吃好把东西都收到旁边的桌子上。她往钢琴凳一边挪,开口说:“你坐我这来。”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弹的曲子吗?”
两双手在黑白键上游走,不像先前的轻快,这是首悠长动人的歌,是娘活着时最喜欢的曲子。
暮辞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神一片暗淡。
“我不傻,你和爹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我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弟弟,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火焰吞噬着那些代表屈辱的曾经,暮晚回头朝他笑着,火光把半面脸映亮。
“你以后就是我们暮家的顶梁柱了……”
他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紧握的双手遍布青筋。如果自己有用一点,哪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