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佚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暮辞了。说不上心是假的,那天被冷汗打湿的白色衬衫沾着血迹,那双手不受控地颤抖再加上惨白的脸,绝望、痛苦总能轻而易举揭露出人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当邱佚来到二零一时,只见暮辞坐在床上。手指夹着烟,像是丢了三魂六魄,听见他推门才如梦初醒抬头。“暮辞。”邱佚叫了一声,走到那人面前把烟拿了去。
暮辞伸手想要去拿,邱佚直接把烟扔进桌上的水杯。暮辞一看扔的是自己的杯子里有些不满,但又忍下没发作,抬起头像是得知真相似地笑,“阿佚,你也觉得我没用对吧?”
“没有。”邱佚回,“我希望你别再自暴自弃。暮家上下你忙个不停,暮晚情况好转你也还是这副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样子,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他挠了挠翘起的头发,手掌擦过下颌——没想到已经冒出些短小的胡茬。“我做不到,那是我姐。如果我早发现,她现在就不会坐在轮椅上。”
“我没用,我没办法替她处理干净……”
邱佚站在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劝勉:“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知道……”他伸出手环住邱佚,把脸埋在那人的小腹。邱佚僵了一瞬,随后回抱住,安慰地摸了摸暮辞的头。天气已经不那么闷热了,渐渐变得凉爽的气温把一切兵荒马乱都安抚住。
暮辞表面看着好了些,但眼下的青紫和日益剧增流露的疲惫实在是无法令人安心。
暮家的药厂开了个新分厂,剪彩的事暮父要求暮辞和他一起去。他依赖着邱佚,沉浸于那片刻的宁静安逸中。此刻的二零一,邱佚手里握着书,暮辞靠在邱佚肩头,他安静看了很久说:“阿佚,下周我家新厂剪彩,我爹叫我去,到时候会有记者……“
“你能和我一起去吗?有你在,我会很安心。”
邱佚合上书,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好啊。”
那笑似清风拂面,似冬日暖阳。他不自觉被吸进去,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两人对视着,无人知是谁先动的心。
那日,邱佚踏进暮家的大门。楼梯上缓缓走下的男人束好长发,昂贵的手工西服配上苍白的脸,给矜贵气添上几分病态的美感,一举一动充满蛊惑人心的危险。
“怎么样?”他走到邱佚面前。“很帅。”邱佚客观点评,“我还是头一次见你束发,看起来不错。”
“时间还来得及,走吧。”暮辞牵起邱佚往门外走。邱佚疑惑道:“不是去新厂吗?”
“给你弄身漂亮衣服去。”他回,“当作谢礼了。”
服装店,暮辞手里把玩着一个领结静静等邱佚换衣服。事实证明他的眼光不错,那身西服很适合邱佚。
“很适合你。”
他帮邱佚系上领结,转头对店员说:“就这件了。”邱佚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