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淮山,天都快亮了,我好困,让我眯一会儿。”
……
再睁开眼睛时,花时安人已躺在树洞里。
太困了,睡得很香,中途完全没醒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好吧,其实能猜到,应该是睡熟了被变回人形的兽人带回来的。
掌心余温消散,昨夜的毛团子犹如一场梦一般,花时安垂眸看着脉络清晰的手掌,惊觉自己像个痴汉,无可奈何地笑了声。
推开竹门,阳光迎面照射过来。
日头正盛的中午,远处熙熙攘攘的营地忙得不可开交,睡到日上三竿的花时安不敢耽搁,去河边洗脸刷牙,匆匆加入。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脚上伤没好,花时安只能待在部落干杂活,剥剥松子,杀杀鱼,偶尔做做饭,虽然清闲,却也十分枯燥。
脚完全恢复已是七天后,清早起来发现右脚再无不适,花时安激动坏了,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猫着腰在树洞里走了好几圈。
直到确认脚伤完全恢复,他这才带着竹筒和新折的杨柳枝牙刷出门洗漱。
顾不上吃早饭,洗完脸回来,花时安第一时间扛起锄头,吭哧吭哧地在歪脖子树旁边挖了两排土坑,将冒出嫩芽的姜种全部种下去。
姜种三天前就冒芽了,这段时间部落忙,花时安不想麻烦别人,一直拖到现在。
姜适应性很强,播种前浇足底水,很容易存活,但现在并非栽种姜的最佳季节,存活与否还得看能不能熬过冬天。
前些日子移栽的蓝莓已经定根了,与生长在野外的蓝莓丛一样茂盛,根本无需操心。之后时不时浇点水,来年兴许就能吃上家门口的蓝莓。
大清早的干农活,热出一身汗,又去河边洗了把脸,花时安拍了拍饿扁的肚皮,钻进自家温馨的小树洞。
生姜发芽,蓝莓定根,睡觉的树洞也稍微有了点变化。
进门左手边,矮脚单人竹床靠洞壁摆放,厚厚一层棕片平铺在床上,虽然算不上特别柔软,但比起硬邦邦的地板床——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树洞中间留了一条过道,十分狭窄,仅容一人通行,而床的对面,一张与竹床齐平的长方形竹桌紧挨着洞壁摆放。
桌上放着五个大小不一的竹筒,最小的是漱口杯,里面插着一根手指粗的杨柳枝,稍大一点的是水杯,顶端有棕片制作而成的杯盖。
还有三个竹筒和小腿一般粗,一个是花时安的饭碗,平时喝汤吃野菜用的,另外两个则是他的粮仓,一个装着烤松子,一个装着烤板栗。
摘松果、抓鱼、编竹具……部落最近太忙了,族人们早出晚归,一天两顿饭渐渐变成了一天一顿饭。现在早上已经不生火了,随便磕点松子,吃点板栗,凑合凑合又是一顿。
刚干完体力活,肚子都快饿扁了,花时安蹲坐在过道,迫不及待倒出竹筒里的松子板栗,又从竹桌底下摸出两块石头。
一块巴掌大的石板,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
松子还没来得及炒制,依旧没开口,以防不小心崩掉牙,花时安选择用石头敲着吃。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你在树洞吗?”
刚刚吃了个半饱,熟悉的女声从树洞外传来,花时安起身开门,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背着背篓的红映兰。
“早啊映兰,准备出门了?”花时安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随后才问来意:“找我有什么事吗?”
红映兰抿着唇笑,点点头又摇摇头,“嗯,马上出去摘松果了。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祭司大人你想不想吃蓝莓,吃的话我到时候给你摘点回来。”
脆甜可口的蓝莓谁不爱吃?钟爱水果的花时安笑了笑,“你特意去帮我找?那还是算了,摘松果要紧。”
蓝莓不难找,但一丛蓝莓摘不了多少果子,路过顺便摘倒还好,边找边摘非常耽搁时间。
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红映兰摆摆手道:“不,不是特意去找。昨天我们摘野菜,走得稍微远了点,在一个土坡看到了一大片蓝莓,密密麻麻的,特别特别多,好些都烂地上了。”
“一大片?估计能摘多少?”
聊这个可不困了,花时安来劲儿了。
红映兰琢磨了一下,面露难色,“我、我也说不准,可能要用背篓来装,装——”
“走走走。”
听到用背篓装,花时安眼睛都直了,反手将竹门一关,推着红映兰往营地走,“我跟你们一块去,再叫几个亚兽人一起。我们今天什么都不干,只摘蓝莓。”
红映兰不理解,“啊?可是我们摘那么多蓝莓做什么呀?蓝莓不耐放,放两天就坏掉了,有些族人又不爱吃。”
之前食物少,蓝莓有一颗吃一颗,连夜都过不了。
现在食物充足,族人都开始挑食了,曾经想做却不能做的东西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花时安舔了舔嘴唇,边走边和红映兰说:“蓝莓不耐放,做成食物就耐放了,比如……”
“蓝莓酱,蓝莓干。”
还没看到蓝莓,光想想都让人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