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看江文星胡乱散着发,衣衫也乱还是家常的,向赵剑铮无奈笑道:"星儿这孩子赵娘子往日没少见,今日这模样出现在长辈面前并非有意,只是过于开心罢了。"
赵剑铮望向江文星道:"孩子往日很是规矩,不规矩的是我的婴齐。也只因我和她爹不拘束,往后我们是一家人,星儿也不必拘束。"
江母听她无介意之心,又对江文星道:"母亲们谈一下婚嫁之事,甚是繁琐。星儿何不带着婴齐去你院里玩一会儿再来。只你去她家里玩儿过,也该带她看看我们家。"
江文星早不愿待在这里,听言快步走到婴齐身旁。婴齐起身,规矩向两方父母行了礼才道打扰。
眼下无人,婴齐低声道:"我去过你院子多次,你娘竟然不知道么?"
江文星低声回道:"怎可能让她知道,这难道是能的么?"
长贵假装没听到,慢两人十几步远远的跟着。心中暗想,这女公子太过胆大包天,幼时变如此,如今更甚。
江文星先将人带去园中,挑了几支开得正好的花,为她簪在鬓边。两人顺路回到了江文星的院里,途径书房,婴齐窗开着问道:"你不知道今日我要来么,怎还在用功?或是你就算知道我要来,也能读得进去书。"
今日是重要日子,婴齐面上用了浅浅的脂粉,与往日素净的脸十分不同。江文星离得近,还能闻到脂粉香。
曾经看过的书本句子浮现在脑中:脂粉女儿香。他心内暗想,原来就是这样。
江文星还额外的捕捉到了婴齐声中的撒娇之意,当下他心中痒痒的,鬓边他簪的一朵建兰小花,随她动作微微晃动,拨得他的心如打鼓一般咚咚咚。
婴齐见他不答,仰头望着:"做什么这么出神,也不听我讲了什么。"
江文星对上她的眼,十分认真:"并没有用功,我一个字都读不进去。你今日做了妆,我看得出神了。许是我们挨得近,我看得清晰,闻得清楚。"
婴齐将头低下,抬手将披帛解下,蒙住他的眼:"这下你该醒了。"
江文星深吸一口气,手上捏着薄软的纱质面料,哑低着声:"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又影影绰绰,在下更是心猿意马。"
婴齐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复又将披帛扯下来,江文星摸着双眼处还剩的触感和余温,看婴齐卷披帛的样子暗想,只有男子才懂得自己的心,也只有男子才能体会到这种味道。
他挨着婴齐更近,将声音压得更低:"我一早就等着你来,今天是吉利的日子,我想你会来。"
婴齐垂着头,束起的发使她发红的耳朵暴露在视线中,江文星心中莫名震颤无比。又道:"还好你来了,我恨不能明日就去你家。"
"明日太早了,也得待你我满双十再议。"婴齐打趣他:"哪有上赶着去别人家的,自己家难道不好。"
江文星答不上这话,沉默着。婴齐也知这问题难以回答,不再追着他问,倒是走进了书房,看他做了什么功课。
桌上那张兰花图未收,婴齐举起瞧,并不觉得有何不好的地方。由衷赞叹:"前几个月,你还说你不懂画,如今也算是有模有样,这兰花我瞧着很好。"
江文星任她看着点评,没有半分羞意:"等你不到,我画来打发时间的。也许不是兰花,世上没有黄灿灿的兰花,我太念着你以至于用错了颜料,将整株画成了同一种颜色,忘记换笔了。"
婴齐略去他的表白,只向他承诺,会有一株黄灿灿的兰花送过来。
江文星只将此话认为会去找奇珍异宝,便依她所言,将画给了她。
两人一起用了些茶果,江母命人来请。两家亲已定下,只待两个人二十以后再议具体婚期。
婴齐跟着父母回家,江文星依依不舍跟在她后面,看着马车走远。
晚间沐浴后,想再找两本书看,没想到书桌底下有婴齐遗留的披帛。是她用果子时嫌碍事随手乱掷的,江文星将披帛捡起,小心抚平褶皱放于箱匣中,爱重的置于衣箱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