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故文眼底浮现一抹忧伤,转瞬即逝,自嘲般的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单念致的手指抓着一侧的裤子,压抑情绪,平静道:“想了解你一下,交朋友不都会问这些问题嘛。”
“这样啊,”任故文回答的很爽快,“没有谈恋爱。”
单念致暗自雀跃,又说:“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呢。”
“二十二,曦城人,大学美术系准大四学生,生日是十一月七,无不良嗜好,无恋爱史,喜欢的花是桂花,喜欢的颜色是淡黄色,喜欢的水果是柚子,喜欢的火锅底料是三鲜……”
任故文想了一会,道:“还有什么?这些够你了解的吧?”
单念致痴痴的点头。
任故文挂着一抹温柔的笑,道:“轮到你了。”
“我十八岁,本地人,目前休学了,不过等九月我会继续读高中的。生日是三月十日,也没谈过恋爱,喜欢深绿色,喜欢吃麻辣锅,还……还喜欢你。”单念致快速说完,很难让人注意到里面夹杂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任故文大概没有听到,他只是用晾干的石膏像碰碰单念致膝盖,说,“原来你成年啊。”
单念致抿唇一笑,点头,接过石膏像补充一句,“这个小狗我也喜欢。”
不是同等性质的喜欢,而是爱屋及乌的喜欢。
任故文往后面一瞥,透过长四方的玻璃窗看向走廊,问道:“你的保镖回来要是没见到你,会怎样?”
一想到这,单念致就十分烦恼,小声抱怨道:“我妈会把我锁在房间里,估计连电脑都不让我碰了。”
任故文蹙起眉头,委婉问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为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一是因为任故文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二是因为单念致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挂着金锁的项链,放到他的手上。任故文怔住,不明白这个举动。
“任故文,”面对面叫对方全名,单念致总显得底气不足,“你帮我把这个卖掉买一部手机吧,剩下的钱算我请你吃饭。”
金锁沉甸甸的,大概率是真的。任故文仔细看了手里的项链,做工精良,从背后雕刻的数字可以推断此物有些年头,却没有丝毫刮痕,可见其主人保存的很好。
任故文问道:“手机坏了吗?”
单念致一下下的拨弄着任故文手里的金链子,点头道:“掉河里了,找不到了。”
见任故文犹豫,单念致又说,“你随便去一家商场首饰店里卖掉就行,不用比较价钱,再随便去手机店里买一部手机就行,一点都不麻烦。”
连用两个随便,任故文眸色缓和,道:“我不是嫌麻烦,只是这金锁太贵重,你家里人同意吗?还有,咱们才认识多久,你不怕我拿着它跑路?”
“这是我的东西,当然我自己做主,”单念致看向任故文,粲然一笑,“我有更贵重的东西,你不跑路,我可以都给你。”
果然未出社会的青少年都不知社会的险恶,单念致这种人一看就是诈骗分子的头号目标,任故文有些头疼,用教导主任的语气告诫道:“出门在外,不准随便相信陌生人,知道吗?”
单念致小声说,“可是,我也不敢相信家里人,他们也会骗我。”
两滴泪珠落下,地板反射出莹莹的光。
单念致粗糙的抹掉眼泪,仰起头看着对方,十分无理取闹的说,“任故文,你救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任故文忍不住露出笑容,玩笑道:“我救人还救出个拖油瓶来?”
在古代,救命之恩都是要以身相许的。
单念致只敢内心嘀咕,不敢说出来,抓住那只拿着金锁的手,道:“你帮帮我吧,我都承诺请你吃饭了,没钱怎么请啊?”
宽大的手掌,带着夏日独有的燥热和潮湿,让单念致有些心猿意马,抓住就不愿意放开了。可惜任故文不给机会,说着“好吧,我帮你了,”借收项链的动作抽回手,道:“我有同学是设计珠宝首饰的,对这方面在行,不会给你贱卖的。”
单念致倒不是很在乎价钱,只是遗憾的盯着自己的手。
任故文看了眼时间,起身道:“你回去吧,不然保镖回来看到你不在该告家长了。”
单念致也站起来,往上跨了一阶楼梯,发现这样还比任故文矮几厘米,他十分郁闷的踮踮脚,道:“我不知道下次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你不能来找我,我就去找你,”任故文温声说,“肯定把新手机交到你手上,绝不跑路。”
单念致莞尔一笑,提起装东西的袋子,道:“谢谢你送的玩具,我很喜欢,下次见面我也要送给你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