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最后停在了一条小溪边,田阿菁将苏霁从马背上拽下:“下来。”
苏霁触碰到了一片温热,下意识地抓住,用力拽入怀里,靠着原始的欲望与冲动,驱动着肉身。
“喂!清醒一点!下河里凉快凉快去!”田阿菁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只见他双眼赤红,神色麻木,显然已经没了神智。
苏霁趴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要跳入溪水冷静冷静。
田阿菁见状,走过去蹲下道:“喂,这银钱得另算,听到没?”说罢拎着他的衣领,便朝溪水方向走去。
哪知对方顺势拽住她的手臂:“田、田阿菁……”
声音晦涩低哑,像是含着沙粒。
“嗯?”田阿菁扭头朝他看去,惊讶道:“咦——你醒了?”
苏霁眼底一片猩红,咬牙切齿道:“我是个男人……”与其说他醒了,还不如说他的身躯已被如潮的欲望和极强的破坏欲占据。
他心底的恨意已经彻底转换成狠狠的报复欲。
他将田阿菁用力搂入怀中,脑袋埋在她颈肩,疯狂地纠缠着,森然道,“你都不在意?我怕什么?呵——”
田阿菁呆住了,她男女意识发展最关键的时期,是在无间教生活的时候,而此时接触最多的女性就是大司命,大司命除了府上固定的七八个男宠之外,在外还有数不清的情郎,连教内不少年轻俊美的男弟子都和她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所以田阿菁对贞洁没有一丝概念,只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放在男女关系上也一样,想她武功高强,和大祭司和大司命一般,有几房妾室再合理不过。
在江湖闯荡的十几年里,她深知世人对男欢女爱之事极为眷恋。但其中是什么个滋味,她却一无所知,她好奇极了,可惜当日尹长安跑掉了。
她思绪涣散之际,清澈的水面已经倒映出两人交织的身影,地面的衣衫被风吹上了树梢。
田阿菁身体微微颤抖,她一点也不抗拒对方的触碰,甚至还觉得很奇妙,无法言喻。
她双腿发软,索性伸手一带,二人双双倒下。溪边坚硬的石子硌在背上,钻心刺骨,苏霁已然清醒了三分,望着怀里少女稚嫩的脸庞,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心想她和自己胞妹左右差不多的岁数,年轻胡闹再正常不过,怎么自己也跟着乱来?
他咬破舌尖,让铁锈味充斥着口腔,疼痛从神经蔓延,理智逐渐回归。他用力推开怀里的少女,不敢去看她:“抱……抱歉。”
幸好二人没有行到最后一步,还有回转之地,他歪歪斜斜地站起身来,将不远处的衣衫勾来,盖在田阿菁的身上。
田阿菁抓住他精瘦的手臂,小脸红扑扑的,整个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那双杏眼比波光粼粼的水面还要明亮动人。
她舔了舔唇角,依依不舍道:“不继续吗?”
闻言苏霁一个趔趄,在他愣住之际,对方已经顺势攀上了他的肩膀。
她将衣物丢开一旁,学着他刚才的模样、动作,在他身上一一重复了一遍,虽然动作生涩,但却另有一番滋味。
田阿菁像是只蛊惑人心的妖精,苏霁本就身重□□,此时美人投怀送抱,他哪能忍住?遂埋头朝那抹樱唇狠狠吻去。
田阿菁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脑袋一片空白,原来还可以这样亲吻,没多久她就难以呼吸,“吁吁吁”喘着息,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上了他的头发。
箭已上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霁蓦地想起自己的未婚妻——姚芊芊,一个温婉贤良的女子,她什么都没做错,他怎么可以因为一时之欲而辜负未来的良妻呢?
他简直畜生不如!
苏霁凭借仅剩的意志力,再次推开怀中之人,不住地朝后退去。“啪啪啪”几声扇红了自己的脸颊,鲜血从嘴角流出。
“你……你又怎么了?”田阿菁惊讶不已,语气颇有些念念不舍,盯着他的眼眸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哀怨。
苏霁闭上了双眼,可对方玉体横陈,妩媚的模样像是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强压□□内蠢蠢欲动的情欲,尔后站起身子,大步朝溪水方向走去。
只听见“扑通”一声,浪花四溅,人已经全部浸入水中。
“……”田阿菁瞪大了双眼。
四月份的溪水清凉刺骨,虽然不能够彻底解除□□,但足以压制住他体内如海水般翻涌而至的情潮,再加上他惊人的意志力,抵挡药效却是轻而易举。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苏霁已经彻底清醒,待他浮上水面,岸上已经不见田阿菁的人影。
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暗中庆幸,还好她自己走了。
对方若不离开,以现下这般光景,他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按理说他是应该负起责任。可他未婚妻还未过门,这对未婚妻不公平,况且田阿菁到底是江湖女子,身世背景复杂,性格乖张,肆意妄为,一点儿也不适合纳入府中。
他目光一转,倏地落在二人胡作非为的地方,他刷的一下红了耳根。只见那地面一片狼藉,附近的大片野草都被二人滚来滚去时压扁了。
适才虽然他是身中□□,理智被欲望压制,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是他的大脑每一刻都是清醒的,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二人纠缠的每一帧画面,他手掌揉捏过的每一寸肌肤,耳畔每一道娇柔婉转的低吟,甚至是他背上的抓痕,头皮被拽的疼痛感,都是他切身体验过的,它们真实存在。
此时的他还不知,接下来的无数个深夜,这些记忆、感官就像是一柄小刀一笔一画地钻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此称之为情欲,而□□只不过是将他心底最原始的欲望放大无数倍而已。追根究底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六根清净、了断红尘的和尚。
他沉默了良久,整理好情绪,爬上岸边。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田阿菁不仅自己人走了,还顺手牵走了唯一的马匹和他的……全部衣裳。
“……”
此刻未着寸缕的他,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