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单云竹按言泽星说的乔装到顺风楼打探消息的时候,就听到这些言论了,当时也是差点忍不住想上前与人当场理论,但最后,她还是压下了火气,毕竟言泽星说过,千万不能暴露身份,若是和他们起了冲突,怕是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乔凡开口道:“这到底是谁传出来的,以伪乱真,实在是太恶毒了。”
孔方接上话茬:“谁说不是呢,”接着指了指桌上的公关文案,“如今咱们要是把这帖子贴上去,岂不是正中他们下怀了。”
确实和孔方说的那样,休夫书里大力渲染了一番单云竹与傅兴言情深义重,此刻贴出来,不真好证明了她对傅兴言痴心一片了。
言泽星道:“哼,好一个春秋笔法,还真有点本事,真的假的混着编,我也是小瞧这老匹夫了,我这不会是遇上同行了吧。”
“老匹夫?这傅兴言虽然确实很不是东西,但是叫老匹夫,这年龄是不是也不太对啊?”孔方显然只get到了言泽星这句话里最不重要的点。
言泽星瞥了孔方一眼:“我说的是帮傅兴言想出这损招的韩太师。不说我说,就傅兴言那个只知道打扑克一样报后台威胁人的蠢样,怎么可能想得出这种法子来定向打击我们。”
虽然没听懂言泽星奇怪的形容,孔方还是顺利捕捉到了关键词:“你是说,这是韩太师想出来的?”
“我估计,当初一手把傅兴言营销出来的就是韩太师,真是遇上对手了。”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呢,如果拿不出证据,还要对上韩太师,我们岂不是跟没有胜算了?”乔凡问道。
提到证据,言泽星也想起来什么,道:“牧将军那边怎么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有什么收获了没。”
前几日牧苍明在收到孔方的信,知道草稿被盗计划打乱后,只回了一个「等我消息」。
当时看到回信的言泽星就忍不住吐槽,这鸽子大老远连夜飞回来,结果就带了四个毫无内容的字回来。
这感觉,简直就像接到个顺丰快递加急空运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商家先发来的不重要的赠品。
咱就是说,如果现在没有收获,那就等有确切结果了再让信鸽辛苦飞一趟不行吗,就这么几个字有必要让鸽子专门飞一趟吗,还好有两只轮班,不然都接不上趟了。
接到信后,言泽星赶紧回了封信,信里把怀疑韩太师参与其中,以及计划始末都交代了个清楚,当然最重要的是叮嘱牧苍明有发现即刻回信,这样他在京城才好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洋洋洒洒事无巨细地写了三大篇,一般的纸张鸽子根本拖不动,为避免信鸽飞一半累到“坠机”,言泽星专门让孔方去买了最轻薄最贵的宣纸。
这可给孔方心痛了好半天,感慨自己都没用过这么好的纸,言泽星那破字儿居然要写这么好的纸。
此刻,孔方突然出声道:“等下,先别说话,听楼下现在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听他们提到聚贤馆了。”
孔方这么一说,众人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楼下,仔细听了起来。
此刻楼下的讨论愈发激烈起来,一个客人有些激动地说:“要我说,这事儿就怪那个聚贤馆,本来那女子都打算离开京城了,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找到聚贤馆去了,还把污蔑傅大人的事含沙射影地写成帖子,贴在那个什么聚贤论坛上。”
“对,这种造谣生事的地方,我看还是别开了,省得大家被误导。”
“话也不能这么说,说不定聚贤馆也是被那女子蒙骗了,聚贤论坛我也是知道的,上面大多是书生举子们交流学问的帖子,不能这么一竿子打死啊。”
“哼,算了吧,你们真觉得这聚贤馆是什么好东西?我看他们就是有意和那女子勾结,要污蔑傅大人的名声,当初我说那帖子是造谣,要撕了,那个自称是什么‘板主’的男子不让不说,还故意念错我的名字羞辱我!”
此言一出,周围的八卦群众更激动了,少有的几个理智吃瓜客人的声音也被淹没了下去。
言泽星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凑到窗前向下望去,道:“这不是那个要给傅兴言控评的脑残粉吗,还真是个搅屎棍。”
如言泽星评论的那样,这个“搅屎棍”在人群中充分地发挥作用,言辞激扬,把八卦群众的愤怒值简直拉满。
只听他嚷嚷道:“咱们就该站出来为民除害,把那个什么聚贤论坛给砸了,看他们还敢不敢随便造谣了!”
言泽星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呵呵,还打起‘清朗’的旗号了,这脑残粉不去搞传销真是委屈人才了。”
言泽星话声刚落,就这传销人才真把这群情激奋的吃瓜群众鼓动起来,看样子气势汹汹,一窝蜂地像是真要去聚贤馆闹事了。
孔方一看也是有些着急,道:“他们别真是要去砸店吧?!不行,我得回聚贤馆看看去。”
乔凡和单云竹见状也起身,准备和孔方一起回聚贤馆,却被言泽星制止了。
言泽星道:“眼下单姑娘和乔公子最好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你们先留在这里,我和孔方回去看看。”
言泽星说完,便起身往外走,走到走廊才发现孔方还没跟上,这又赶紧倒回去:“你磨蹭什么呢?你那桌子板凳的可值不少钱,到时候被砸了你可别哭啊。”
却见孔方此刻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只灰色的信鸽,转过头对言泽星道:“牧将军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