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哥,快进来。”
沈延安拉着裴之进屋,又迅速关上门,棚内三位老者如惊弓之鸟,浑浊的目光里满是戒备。沈崇山望着同伴们草木皆兵的模样,无声地叹了口气。
“沈先生,这是您的药,一副药可以熬三天,一天喝三次。”裴之把药递过去,又掏出陶罐递了过去,“这个是煎药的,我想您这应该是没有的,就一起带过来了。”
“谢谢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我送药,裴之同志。”
沈崇山郑重道谢,把早已准备好的钱递给裴之。
看着手中明显厚出太多的钱,裴之从中抽了两张又推了回去。
“这些就够了。”
“没事,你拿着吧,我在这里也用不上了。”
钱怎么可能有用不上的时候,裴之心中腹诽,虽明白人是想用钱和他道谢,也算撇清人情。
“沈先生,真不用了,您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再帮忙了啊。而且我愿意帮忙也是目的的,”
见人实在坚持,沈崇山收回钱,眼底浮现疑惑。如今他身陷囹圄,要权没权,要钱没钱,还能帮上什么忙?
“我听人说您是大学教授,我想请您教我弟弟读书。”
屋内原本渐渐缓和的气氛瞬间冷凝了几分,其他几个老家伙一听到这似是想到什么,面色沉郁又颓丧。
就连脾气向来温和的沈崇山,也沉默一会,摇头拒绝道:“你还是另寻他人吧,若是我教恐误人子弟。”
“沈先生我...”
裴之还想说什么,被人打断“不用再说,我不会教的,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尽快回去吧,若是以后有机会...”沈崇山叹息一声,没再说下去。
今晚算是无功而返,裴之却也不太沮丧,若能直接答应最好,不答应却也理解,现在距离黎明已不足三年,却在这时候被下放,恐怕是被身边亲近的人举报,瞧刚刚那些那老先生突然变了脸色,想来是亲近的学生无疑了。
但轻而放弃可不是裴之的信条,找沈崇山教林宿不过是离高考还有三年,这村里学识最好的恐怕都聚集在牛棚了,而他在数学方面已经教不了林宿什么,可若是止步不前等待三年后求识却太过被动太过浪费时间。
既然不答应,那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牛棚条件这么艰苦,沈先生自己受得了,恐怕也不忍心孙子也跟着这么吃苦,看来重点要放在沈延安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