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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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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嘴是什么滋味,裴曜总算知道了。

好像,也就那样。

软的,温凉,也不知是谁的呼吸太滚烫,贴合在一起的唇变得热软。

·

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屋顶、地上,不出一刻就成了瓢泼大雨。

大雨顺着倾斜的瓦片往下流,哗哗哗不停。

院里的雨水几乎成了小河,一股股往低处涌动,又经由院墙底下被抽开的砖头孔,流向外面。

早起天色就不好,阴云汇聚,因此裴家人没出去。

果然刚过半早上,雨就来了。

裴有瓦和老爹老娘坐在屋檐下一边看雨一边说闲话。

今年麦子长势不错,这一场雨来得正好,麦子长穗正需要水,如果这场雨下得足够,就不用引水灌溉了。

灶房里,长夏揭开冒着白汽的锅盖。

糙馒头热了一屉,中间搁了碗鸡蛋羹,见熟得正好,他不再往灶底添柴。

陈知站在另一个灶口前,将炒好的蘑菇盛出来,同时朝外面喊道:“吃饭了。”

下雨,饭菜不好往出端,灶房挺大,足够在里面吃饭。

裴曜从东厢房出来,快步跑进灶房。

他很快摆好桌椅,等老爹和爷奶进来后,一家人便落了座。

一碗五花肉炒笋片,一碗凉拌豆腐干,还有一碗黄花菜拌木耳,一碗炒蘑菇。

除了五花肉和豆腐干是买的,笋片、木耳和蘑菇都是从山上采摘而来,黄花菜是自家种的。

平时哪会一顿饭吃四个菜,也就是今天下雨,不用出门干活,闲歇下来,做点好的打打牙祭。

鸡蛋羹是给窦金花补身子的,其他人都没有。

淋了一点香油,鸡蛋羹散发出浓郁香气。

窦金花趁着陈知转身去取酱菜,将还没动的鸡蛋羹给裴曜碗里舀了一大勺,她动作出奇得快,伸手又给长夏舀一勺。

陈知端了一碟酱菜过来,发现两个孩子碗里都多了鸡蛋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

庄稼户出身,无论男女,胃口都大些。

除了窦金花上了年纪,最近身体不适,吃得不多,就连长夏,一顿饭也能吃一碗米汤两个大馒头。

更别说饭量最大的裴曜,他这个年纪,一个人几乎抵得上寻常两三个人的食量。

长夏跟裴曜挨着坐,灶房里的桌子小一点,六个人挤一挤能坐下。

其他人还好,裴曜腿长,人也结实,只是看着高高瘦瘦,该占的地方一点都不少,腿直接挨到了长夏腿边。

长夏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又怕被大人发觉什么,不敢太明显,窝窝囊囊缩着。

裴曜平时吃饭不慢,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磨磨蹭蹭吃到了最后。

等他终于放下筷子站起来,长夏一口气还没舒匀,就听见阿爹让裴曜喂猪。

平时都是长夏刷了锅煮好猪食,自己提去后院。

陈知将没吃完的酱菜收进柜子,今天菜好,酱菜没动几口,他说道:“下雨了,路滑,你帮着点,两桶食不轻呢。”

“知道了阿爹。”裴曜面无表情答应。

外头雨势正大,他干脆没出去,坐在灶前把压着的火重新吹燃。

其他人回屋了,只剩下他俩。

长夏有种说不上来的惶恐,手上在洗碗筷,腿脚却发僵难受。

四五天了,他都不敢看裴曜。

烧火的人似乎也没想出要说什么话,两人无声干着自己的活。

那天什么滋味也没尝出来,对其他人口中的“妙趣”,裴曜十分不以为然。

也就是没亲过的人,将其臆想成什么极乐妙事,真是少见多怪。

他并非对长夏有什么心悦之情,只是实在好奇亲嘴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像裴成他们说的一样,只有他有童养媳。

要想找人亲嘴,只有他有现成的。

这件事裴曜一直都没什么实感。

爹带回长夏,养在家里,一起长这么大,他实在没看出来长夏和“童养媳”这三个字之间的关系,更不觉得与他有关。

一时好奇,便多看了两眼,谁知夜里竟做梦遗了jing.

裴曜并非一无所知的人,原先也有过几次,但都没做乱七八糟的梦。

他看不上那几个龌龊、满嘴臆想双儿和姑娘的人,不想自己也做了不堪的梦,这实在让他气恼。

以至于第二天看长夏哪儿哪儿都不顺。

长夏向来温顺、怯懦。

裴曜明白,这跟长夏无关。

可谁让长夏太好欺负,难以表述的恶劣涌现,他无端就想欺负长夏来发泄心中恶意。

揍一顿?

他不打双儿。

骂也骂不得。

要是长夏回去告状,阿爹能骂他半个月不带歇的。

长夏小时候被村里其他小孩骂没爹没娘,不知从哪里买回来的野种,他阿爹在人家门前骂了好几天,连阿奶这么不爱言语的人,只要路过那户人家,就朝门前啐一口。

他当时也和那两个小杂种不对付,打着给长夏“报仇”的借口,揍了对方一顿。

虽然他也挨了打,可把那两个小孩压在地上揍哭时,哪怕滚了一身土,心里也十分爽快。

而且头一次出门打架回家后没有挨骂,还有糖吃。

打不得骂不得,更让他生气。

看见长夏往前走,脚上穿的是旧布鞋,他想也没想,直接上去踩掉。

果然,长夏只知道躲,都不敢还手,被欺负狠了就掉眼泪。

他顺了气,可看着长夏红了的眼眶,唇微微张着,忽然失去了理智……

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裴曜心头就有一簇小而闷的火苗,在胸腔里到处乱窜,寻不到出口。

火苗烧得不猛烈,却始终存在,让人抓心挠肺,却挠不着痒处,以至于常常躁动、烦闷不堪。

冰凉的水浇在身上,只能缓解一时。

竟似只有那张温凉的唇,方能将这股说不明的燥热降下去。

等到猪食煮好,长夏舀出来,裴曜依旧一声不吭,戴了斗笠,拎起两只桶大步跨进雨中。

他离开以后,长夏像是才敢呼吸,连忙将灶台拾掇干净,又洗了手,这才拿起另一顶斗笠,遮在头顶挡雨,飞快跑回了房。

衣裳被雨点打湿,过一会儿就能干,他没换下,坐在炕边发愣。

等回过神,他脱掉鞋子,将枕头靠在身后,低头给自己缝亵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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