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时候牧遥还听到她小声嘟囔着说给孩子饿的,饿成这样了。
连着吃了两大碗后,牧遥才后知后觉身体被填满,人也慢慢的暖和了起来。
不算早上李端分给他的那半块饼,那现在这顿,就是今天的第一顿。
虽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好歹是这口劲儿,终于是缓过来了。
其实下自习后往回家走的时候,他就看到辰阳了。
从后视镜看到的,他就跟在离自己不远处。
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他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赌气吗,他不确定。
拧了下把手,加快了速度,超过很多车跑了前去。
他骑的电动车,辰阳骑着的是自行车,所以肯定短时间是跟不上的。
直到开了好远的距离,远到怎么看都看不见后面的人的时候,他才把速度放慢了下来。
本来已经上去了,李向宛还没睡还在等他,提到自己饿了想吃点面,李向宛就去厨房煮面去了。
坐在沙发思考了一会,就一会会,跑上楼一会又跑了下来,朝厨房喊了一声一会就回来,然后紧接着拉开门跑了出去。
猫已经有人喂了,猫粮都没吃完。
其它猫听到有人来立马就跑了出来,就三花只是叫了几声,趴在猫窝一动不动。
打开罐头把它引了出来,刚吃几口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靠近。
他没回头,但是他知道是谁。
在后面站了一会会后又转了个方向,在侧面蹲了下来,然后看着他喂猫。
今晚每只猫的食欲都不是很高,大概率就是喂过了的缘故,连罐头都感觉兴致不高的样子。
三花更是吃了没几口就又回去了。
他当时送丢丢去医院的时候,还专门问了母猫的情况,产后抑郁会不会非常严重,应该怎么办。
医生给出的回答是可以经常性去看它,抚摸,让她感觉到安全感,自己会慢慢恢复。
但其实他来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基本上三四天才来一次。
等放假了应该就可以每天都来了。
吃完饭歇了会,冲了个澡就躺床上去了。
今晚不想看书了,看估计也看不进去。
刚刚洗澡的时候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略显疲惫,脸上没什么表情,反正他自己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别人,可能也看不出来吧。
今晚回来的时候其实是可以端着的,不知道李向宛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其实不想跟辰阳吵架的,他也不喜欢闹脾气。
但是真的没有控制住,有时候情绪一上来就失控了,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儿自己也不清楚。
那会儿的他,就像个疯子一样。
所以他讨厌那样的自己。
后来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哪方面,都有在很努力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情绪外泄。
高冷这个词,其实不止一次听到过,说他的。
他其实不太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因为这些都是自己伪装的产物,算是自己的一个保护壳。
但是比起精神病疯子之类的话语,这个词还算是好的。
所以后面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自从他们俩谈恋爱后,其实很少吵架或者闹僵这些,偶尔有也是闹个小脾气,另外一个哄哄,马上就好了。
比较严重的,这应该算是第二次吧。
其实上次那个,他没有真的生气,所以辰阳一哄,发了几句闹骚,就过去了。
真正一言不发的,这还是第一次。
看了好几遍手机,没有新的消息进来,就又放下了。
然后就盯着天花板看。
其实就算辰阳这会儿消息发过来,他也不知道该回什么该怎么说。
或许他们俩都需要点时间,或许两个人都需要各自冷静下,等想清楚了,再聊不迟。
他今天晚上跟着他的时候,没有解气更没有任何的优越感或者怎么样。
其实更多的是心疼。
笨拙的一言不发的他、想要道歉却不知如何开口的他。
人们常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那他爱辰阳,是否也达到了这个高度。
其实他有反过来问过自己,这件事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其实事情压根就没有那么严重。
邹力跟他是很好的朋友,他其实知道他们俩什么事也没有。
人家说不定就是有什么急事儿呢,自己在这耍什么小脾气。
既然是对象,那就应该更多的去体谅他。
但是脑子里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头又开始疼了,那种生疼脑仁疼。
又朝自己脑袋几拳,好像这样可以缓解或者是说转移这种疼痛。
活着好难。
太累了。
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的,也不记得睡前又干了些什么。
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死,一了百了了,活着真没劲。
想到这,突然一惊,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掀开被子检查了下自己。
没事,虚惊一场。
头不疼了,但是昨天晚上的经历好似有肌肉记忆一般,还是有隐隐的不舒服。
还有十分钟闹钟才响,想了想,还是躺下了,又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
闹钟响了才下床洗漱。
一如既往地走下楼,还晕乎乎的,突然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对,灯,客厅的灯都是亮的。
平常这会儿李向宛还没起床,所以客厅灯的不开的。
今天怎么回事儿。
刚想着李向宛就从厨房出来了,端着个盘子。
没注意,原来厨房的灯也是亮着的。
“起来了,快来吃早餐,豆浆一会就打好了,”说着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又转身回了厨房。
原来是起床做早餐了。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那操作,以为在学校饿着了,平常都在在外面买早餐吃的。
“以后我尽量调整自己的时间,在家给你做饭吃,”说完又叫了声牧遥,“愣着干嘛,快吃,一会凉了。”
濒死的树会抓住任何一缕阳光一丝养分,从而活下去。
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