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把自行车停在一辆没有轮子的车旁边,车被几根类似于铁棍般的东西支撑着,看样子应该是正在修理中。
旁边还有好几辆这样的车,四轮的两轮的都有。
“你先站在这等我一下,”辰阳取下绑在自行车头的塑料袋对旁边的人说,接着几步跨上台阶,刚掏出钥匙,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
男人好像没有注意到自行车旁边站着的牧遥。
“叔这是我给你买的,”他晃了晃手中提的袋子,“里面涂的药水、贴的药膏全部都有,药膏每天用热毛巾敷一下再贴,效果比较好一点,”说完之后把袋子递给了男人。
“你看看你,大半晚上干的这都什么事,我没事,大不了明天再出去看看,瞎折腾啥。”男人皱着眉头,虽然嘴里说出来的满是抱怨,但更多的是对眼前人所作所为的无奈。
“叔你就别逞强了,这两天我尽量抽时间过来,活你就不用干了,让放着吧。”
“我没事,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呢。”男人拍了拍辰阳在肩膀,郑重在对他说。
辰阳刚想回话,边上传来“哐当”一声,一个塑料瓶从牧遥脚底下缓缓地转着圈滚了出去。
牧遥看着停下说话望着他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塑料瓶,有点不知所措。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这位是?”男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辰阳问道。
“他……”辰阳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牧遥给打断了。
“叔叔好,”他说着几步走上前去,站在比其他两人低一阶的台阶上面,仰起头,脸上笑吟吟的,“我叫牧遥,是辰阳的同学。”
辰阳把脚向后撤了一步,站在了跟牧遥同一水平的台阶上面。偏头看了一眼对方,一副俏皮模样,还哪有前几十分钟的颓丧,实在是叫人无言以对。
男人反应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哦原来是小辰的同学啊,你好。”不知是不是牧遥的错觉,他感觉到被辰阳称为叔的人有点难以相信他说的话,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牧遥仔细想了想,自己应该没说错啥话吧。
“那赶紧的,小辰,赶紧带你同学回家休息,天色也不早了。”
“嗯好,那叔你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牧遥也笑着朝男人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牧遥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只记得走了很多七弯八拐的巷子,黑乎乎的,不知哪儿传出来的一声犬吠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下意识的朝身后看了几眼。
“没事,不咬人,你跟紧我就行,前面就到了。”辰阳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不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前所处环境的原因,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锋利,莫名有种让人心安的错觉。
如果不是因为一片落叶掉在了他的眼睛上面,牧遥也不会发现这个隐匿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粗壮的枝干,目测两个大人手拉手还不一定能够围住,树的大部分几乎跟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最外层的树叶,在月光的照映下,却隐隐约约展现了它本来的轮廓,一片一片,一层一层交叠在一起,绘出了一副别有风味的绝美画卷。
辰阳推开了一扇门,门口的感应灯在哗哗哗闪了几下后,灭了。楼道漆黑一片,还有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牧遥瞬间感觉呼吸困难。
“走到前面来,楼道里面没有灯,看不清,”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旁边移了一下,为牧遥让出了点道路。
“对了,”辰阳又补充道:“今天楼道刚刷了油漆,护栏上面应该还没有干,你小心着点别碰。”
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到旁边的人身体突然僵了一下,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辰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把手电筒朝上面转了一下,就看见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护栏,然后手的主人,皱着眉头,一副“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的表情,脸上满满的嫌弃。
辰阳顿觉得自己捡了个麻烦回家,他深呼了一口气,抬脚继续朝前走,他真怕他再看几秒钟就一把提着把人扔下楼去。
身后的人跑了几步跟在他后面上了楼。
一路走上来,整个楼道几乎没啥声音,可能是时间太晚了,也可能是关上门开始了各家独属于自家的晚间生活。
辰阳在五楼的一户门口停了下来,掏出钥匙,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一只手开门,牧遥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思考了一会人家已经把打开了。
辰阳打开门之后直接走了进去,牧遥看了看走进去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一时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吧,”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辰阳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牧遥坐在沙发上之后,开始打量这间屋子。
房间的面积不大,几十平米的样子,几乎扫一圈就可以看到全貌,靠右边的应该是一间卧室,出来左拐是一间更小的,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就是卫生间,客厅的左边是厨房,玻璃门,可以看得清里面的布置;陈设也非常简单,沙发前面是一个不太大的长方形桌子,全透明的,上面只放着一大杯水跟几个杯子,显得整个房间有点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