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这几天感觉怎么样,适应学校的这种生活了吗?”周子凯趴在他身后的桌子上,一边转着书一边问道。
“还好吧,又不是没在学校待过。”
“说的也是哦,哎对了,在家不用上学的感觉是不是特别棒,我做梦都想这样。”
牧遥一时有些茫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淡淡一笑,“对啊,可好了,不用看书不用考试,只干自己想干的事儿,而且还光明正大。”他一直盯着桌子上一本书的封面,上面是一幅水墨画,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股墨一直变换,直到最后成了一间黑色房子的模样。他慌忙的移开视线,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待在学校。”
周子凯又大大咧咧的说道:“我要是你,我也喜欢在学校,成绩那么好,不在学校都亏了。”
转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手里的书突然被一巴掌打落在桌子上。
“你干嘛,转个书也碍着你了?”他用厉狠狠的眼神瞪了对方一眼。
“你太吵了,嗡嗡嗡的跟苍蝇一样,”辰阳懒懒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跟牧遥说呢,又没跟你说,真是的。”
“我要睡觉了,转前去,挡着我了,”辰阳说着脑袋往胳膊上一枕,睡了过去。
“……”
牧遥转过头看着趴在桌上的人,愣了好几秒钟,又缓缓地转移了视线,目光落在了不知何处。
周子凯刚打算转身,李端拍着篮球走了进来,屁股刚挨到凳子上,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
那人趴在教室门口喊道:“班长,燃姐叫你呢,去办公室。”
“卧槽,”李端一惊,“我最近没犯事啊,怎么回事,”说着挪开板凳站了起来。
牧遥把桌上的书换了,拿出了草稿纸,“过去看一下吧,说不定是班级啥事呢。”
“等一下哥们,”李端又朝往前走的人喊了一声,“有没有说啥事。”
“没有,”他摇了摇手,“就说让你去办公室,其他的啥都没说。”
李端双手合十,仰头看向天花板,嘴里念念道:“上天保佑我啊,本人一生虽没有行善积德,但也没干过啥伤天害理的事,保佑保佑。”说着走了出去。
如果说他走出去的时候是内心焦灼,那么进来的这个可以用天崩地裂来形容了。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脸上满满一副痛苦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百万家产被盗了呢。
“怎么了,”看着他那副模样,牧遥不禁笑出声来,“班主任给你判刑了啊,怎么样,几年?”他开玩笑的说道。
“比处决都要严重呢,更别说判刑了,”他说着把那张单子平铺在桌子上,还用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无比庄重。
牧遥看向了那张A4纸,最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月考座位表
“已经要月考了吗?原来这周已经第五周了。”他小声问道,但更多的像是在问自己。
“没错啊,”李端抓了抓头发,“第五周就要月考了,你来的时候已经第四周了,所以感觉很快,我还觉得前两天搁家里呢。”
“哈哈哈,”牧遥笑出了声,“面对现实吧,逃避是没用的。”
“啊,”李端像是没有了骨头似的,软体动物一样,瘫着靠在了墙上。
他艰难的抬起胳膊,摇了摇睡觉的人,“阳哥,辰阳,快醒醒,要考试了。”
过了半天那人才发出闷闷的一声,“考就考吧,怕啥,又不是没有考过试,都考十几年了,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
牧遥嘴角弯了弯,李端一副“我竟无言以对。”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上课考试都如约而至。
但有些东西总是不一样了,是社会的一往无前还是你对这个世界不一样的认知,好像没有人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所有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之中,无论是人或物,还是你看得到看不到的。
“考试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李燃问道。
“知道了,”底下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又夹杂着些许有气无力。
“别这样同学们,要接受,现在还好一点,等到了高三就知道了,那才叫考试无处不在。”
底下又是一片哀叫声。
“李端你下课了把表贴在教室后面,大家都看一下,我们是一个班分两个教室考,牧遥你刚来就跟另外一组同学一起,去阶梯教室考试。”
“好。”
“好。”
牧遥跟李端异口同声回答道。
“接下来咱们回忆一下上节课的知识,都知道要干嘛吧,”她说着从粉笔盒里面抽出了几根粉笔,“孙甜甜,辰阳,还有……,上黑板,考单词,底下其他人拿出纸笔在底下写,速度快一点都。”
牧遥全程看着某个人上去,站了一会又下来,就他的那块黑板上面啥都没有。
“辰阳,下次再这样你就等着,看我不收拾你。”
“嗯,”他边往下走边说,“我记住了。”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刷刷刷在纸上划过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正行走在过道的人身上。
本来看起来冷冰冰满身戾气的人,在那一刻变得暖了起来。金灿灿的、暖黄色的光打在他的耳垂上,鼻尖上,衬得整个人异常的柔和,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了整只眼睛,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属于它自己的故事。
还蛮好看的。
辰阳一抬头,就跟牧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这一刻,安静仅仅属于教室。
谁人内心的汹涌澎湃,可能只有自己知道吧。
数学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炼狱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