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两人便到了一处爬满藤蔓的山壁下。
到了山洞外,陆沉先下马,不等付雪芙反应便握着她的腰,将她提了下来,待她站定,陆沉将马栓在树上,才去清理那山壁处的藤蔓,一会儿功夫,便清理出可供人通行的小道,原来藤蔓之下藏着一个山洞。
陆沉不放心将人留在洞外,带着她一起进了山洞,他让她先站在洞口,自己则先入内,等确定山洞内没有蛇,他才让付雪芙在石头上坐下。
陆沉在山洞内捡了些枯树枝,将火把放进去生火。
火堆将山洞映得很亮,陆沉抬眼瞧她,她清冷的眉眼在暖黄的火光映照下格外柔和,白皙的脸上染上了脏污,却有一种落入凡间的美。
付雪芙抬首看过来时,陆沉站起身朝外走:“我去外边找些吃的。”
付雪芙望着火光,思索着今日之事,太子应该会有所觉,加上上次海龙的事,应当足够入太子的眼了吧。
而营帐中,太子也正与林清风谈论着此事。
林清风惊讶道:“殿下是说,是这两日跟着我们的白衣姑娘帮了你?现下九王爷正带着亲卫在寻她?”
太子颔首。
林清风垂着头思索着,他喃喃道:“九王爷可不是如此好心的人,那姑娘也不简单。”
太子:“那姑娘我总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林清风先放下了对九王爷的猜想,他分析道:“那姑娘能在截停疯马后,立即让你返回,想必是看出了此局的险恶,倒是个聪慧的女子。”
“但如此聪慧的女子真会因仰慕殿下,而跟了咱们两天吗?”
林清风点醒了他,太子道:“她并不是仰慕谁,她若真仰慕我,在与我说话时不会那般冷静,她那双眼中没有丝毫爱慕,而她若仰慕你,也不会追着我的马跑了。”
林清风颔首:“那姑娘不是因为仰慕谁才跟着我们,那是为何呢?”
太子也满是疑惑:“刺杀发生时,她没有任何惊慌害怕,也没想过独善其身,一般的姑娘那会如此,她就好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一般,特意等一般。”
林清风犹豫道:“此局不会是她···”,下一瞬,林清风又摇摇头:“没必要多此一举。”
太子沉眉:“找她问问便知了。”
另一边,二皇子的营帐中,他低声恨恨道:“如此周全的计划,太子怎会中途返回?”
他越想越气,就差一点点啊,哪怕太子晚上一步,等援军先到,这一局都不算白费,如今,损失了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埋入禁军中的棋子不说,竟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他怎能不恨?
齐司理:“我们的人在别处发现,有人用绳子帮太子截停了疯马,也是那人将自己的马给了太子,他才能及时返回。”
二皇子怒不可遏:“是谁?”
齐司理:“看脚印应该是个姑娘,具体还没查出来,如今驻地戒备森严,我们的人不好有所动作。”
二皇子:“等风声过了,给我去查,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陆沉回来时,带回来一只已经处理好的野兔,以及用大叶子装着的一捧清水。
陆沉将水递给她,道:“先处理一下你脚上的伤口。”说罢,又将怀中的金疮药放在了她旁边。
付雪芙接过清水,有些迟疑,陆沉却已经用粗树枝架起兔子在火堆上烤了。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深闺女子,索性不再扭捏,她脱掉绣鞋,白色的袜上有一团血渍,她咬着牙,轻轻将白袜褪下,血泡破了粘连袜子,她一褪,便撕扯到了伤口,付雪芙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旁烤肉的陆沉手一顿,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但余光却一直没离开过付雪芙,听见她疼得倒吸气,他狠狠皱着眉头,眼中是罕见的不忍和心疼。
终于将两只袜子褪下,付雪芙用手帕将血污一点一点擦净。
白皙圆润的小脚就这么白晃晃摆在陆沉眼前,她的脚很小,两只还不够他一手握的,他看得眼中一热。
付雪芙上好药,她正思索着要不要穿回原来的白袜,就听见对面传来两声‘嘶啦’。
陆沉从自己里衣的下摆处撕出了两个布条,他面不改色递过去,“用这个,干净些。”
他都撕下来了,付雪芙只得接过,小心缠在脚上。
想到自己贴身的里衣缠在她的小脚上,陆沉不由露出一抹淡笑。
付雪芙处理好后便在一旁看着陆沉烤肉,两人都没说话。
随着油脂滴在火堆中,发出‘啪啪’的响声,烤肉的焦香味也出来了。陆沉在兔子上撒了一层黑色的粉粒。
付雪芙抬眼看着他,陆沉解释道:“这是一种有咸味的草末。”
陆沉扯下一条兔腿递给她,付雪芙接过,却并没吃,她拿着兔腿凑近嘴巴,呼呼地吹着气。
直到陆沉将另一只沾有黑色粉粒的兔腿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她才小口啃了起来。
陆沉轻轻瞥了她一眼,装作没发现她的小心思。
野外的兔子大多都很紧实,又用火烤出了大部分油脂,焦香扑鼻,柴而不腻,对没怎么吃过烤肉的付雪芙来说,甚是美味,不知不觉间,她将整个腿儿都吃完了。
陆沉见此,扯下另外一条后腿递过去,付雪芙却摇头:“我吃不下了。”
闻言,陆沉三两下将它解决掉,骨头扔进火堆,用手帕将手上的油脂擦干净后,才从袖子里拿出了两颗青果,递给付雪芙:“解腻。”
付雪芙接过来,在袖子上擦了擦,又在干净的衣襟上擦了擦。